两人得了电话,当即拨号给梅勇宪那位写推荐信的刘局长,对方口气敷衍:“不知阁下找梅勇宪所为何事。”
齐知礼留了个心眼:“我上月法国回来与梅先生同船,聊得再好没有,说好回来将舍妹介绍给他,如今却是怎么也找不到梅先生了。”
那局长一听是这等八卦,不由来了劲:“梅勇宪去了杭州了,你再打电话到这里来自然是找不到的。”
“几时去的?”
“去了个把月了,怎么,你要带着妹妹追到杭州去啊?哈哈哈哈。”
“舍妹看过梅先生照片甚是欢喜,我想找一找梅先生。”
“他在民生伦理委员会做事,喏,我将电话给你。”他说着报出一串号码,呵呵呵地笑。
“梅先生真的到杭州了吗?不会半路耽搁吧。万一我带着舍妹白跑一趟……”
“不会的,他前两天还给我打了电话报平安。再说你急啥,先打电话问问他不就成了。”
“是是。叨扰您了。若是成了喜事一定给您包个大红包。”
“说话算数啊呵呵呵。”
“自然自然。”
这边聊完,齐知礼即刻将电话拨往杭州民生伦理委员会。
响了几声那头接起,齐知礼单刀直入:“您好,我找梅勇宪先生。”
“谁?”
“梅勇宪梅先生。”
“打错了。”对方“啪”一声挂了电话。
齐知礼与汪品夫面面相觑。
汪品夫说:“莫不是接错线了?”
“会吗?”
“让我来。”汪品夫照着电话号码再拨一遍,这次学乖了,上来问,“您好,请问是杭州民生伦理委员会吗?”
“什么事?”这样问即是默认。
“麻烦替我找一下梅勇宪梅先生。”
对方一听叫起来:“神经病!别说‘没先生’,我们这里连‘有先生’都没有!别打了!”“啪”一声又挂了。
汪品夫握着听筒与齐知礼相对无言。
还是汪品夫先开了口:“会不会他还没到杭州?”
“你忘了,刚才广州那局长讲梅勇宪前两日已经给他报了平安。”
“那是谁撒谎?”
齐知礼摇了摇头:“都不像——可是又都像。”
汪品夫替他出主意:“齐伯父在杭州有可信之人吗?不如请人先去打探打探。”
“家父早先是有个至交在杭州,但年头上已经撤到重庆去了。”
“这事不宜大张旗鼓,还是赶紧差个可靠的人去杭州查清楚。”
两人正说着话呢,门口探出一个脑袋,扬着眉:“汪老师……”
汪品夫颔首:“江雁宁同学。”
“那个……我想问一下,我的寝室有安排了吗?”江雁宁走进办公室,随意打量了一下四周,最后目光落在齐知礼身上,惊道,“哎,你怎么也在?”
齐知礼哪还有心思搭理她,抬头看了她一眼,懒得应付,心里焦灼成乱七八糟的一团,一颗心砰砰地跳,血液上涌,忍不住站起来道:“品夫,我等不及了!与其差人去,不如我亲自去找这姓梅的问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