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安振掏出手机，扫了眼热搜。

倒是有些好奇，鹿悠此刻该是怎样的难堪?

——

鹿悠此刻望着通讯录里的名字，迟疑半晌，终于拨下电话。

滴声拖着长调，一遍遍响过。

等待显得格外漫长，就在鹿悠几近放弃时，那边总算接通。

刹那间，准备好的话哽在喉咙。

两相无言，诡异的沉默持续十秒，电话被对方毫不留情地挂断。

鹿悠：“……”

无奈，她舒了口气平复心情，重新将电话拨出。

这次，对面倒接得很快。

鹿悠微顿：“程越霖，是我。”

“呵，还以为我眼花了。时大小姐当着新娘，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男人懒散的嗓音掺了些沙哑，依旧是年少时那副漫不经心的腔调。

不怪程越霖意外，他和鹿悠私下联系少之又少。如果不是生意场上的必要接触，她估计能把他拉黑。

程越霖这拽惯的态度，鹿悠并不诧异，只是此刻她莫名从中觉出几分嘲意。

她轻轻凝眉，声音清冷：“程越霖，你在看我笑话?”

“哪敢。”他微哂，语气不咸不淡，言简意赅，“说吧，什么事。”

忽略那边传来的玻璃碰撞声，鹿悠淡抿下唇，直接切入正题：“我记得，你很中意北城的项目。”

年初，岚桥市政府规划在北城建主题公园度假区。多方竞标后，项目由时氏最终拿下，鹿悠也因此在时氏内站稳脚跟。

程越霖家大业大，当初为北城项目费了不少力气，最后却败兴而归。竞标结束时，还特意来跟她这个关系不睦的老同学“闲谈”了几句。

眼下说起这茬，他似乎提了些兴致：“怎么，时小姐这会儿愿意割爱了?林家人能同意吗?”

鹿悠父母早逝，时氏虽然名义上还姓时，实际却已经被林成这个入赘的姑父逐渐掌了权柄。

鹿悠顿了顿，缓缓道：“有个办法，能让林成不得不同意。”

话筒里的声音染上玩味：“喔，是什么办法?”

“程越霖。”停顿少顷，鹿悠嗓音微沉，端视着墙上走动的挂钟，认真道，“现在来娶我，一年后离婚，北城项目给你。”

话落，对面倏然传来一阵闷响。

通话再一次被切断。

鹿悠：“?”

他这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被、她、吓、跑、了?

就算两人关系差，那点同学情分也淡薄如纸，可她又不是什么豺狼虎豹。

鹿悠瞧着屏幕上的通话记录，微微蹙眉，又暗自叹息。

算了，任谁突然间被人逼婚，想必都接受不了。

——以霍盛霆为参照，标准太高。你要顾及时家的颜面，程越霖是最好的人选。

这是顾琳琅刚刚的原话。

所以明知对方是自己的死对头，鹿悠还是选择谈这笔交易，但他不愿意，她也不能强求。

既然如此，只能继续考虑顾琳琅给她列出的备选2号和备选3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