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张登记表格很快落在两人面前赵，夏季清低头签着字。

裴司浩烦乱地的看着她，一字一句道：“这次是你自愿离婚，别后悔。”

一句话，让夏季清愣在原地。

“阿应……”陈烨虽说早已做好心理准备了，但面对这样的结果还是忍不住红了眼。

前几天才和他坐着聊天的人突然间死了，任谁都受不了。

“不是她！”

裴司浩站起身，猛地将残缺的身份证砸在地上，剧烈起伏的胸膛和沉重的喘息显得他像个垂危的病人。

陈烨捡起身份证，也缓缓站起身，哽咽道：“阿应，接受现实吧。”

“什么现实？”裴司浩冷着嗓音，就连听不懂中文警官都不由得被他此刻的气势所惊住。

“夏季清她很早就说过，她有机会就会环游世界，而且第一个国家就是瑞士。”陈烨低下了头。

裴司浩死死瞪着陈烨手中的身份证：“只是和她有几分像而已。”

陈烨诧异地看着他。

他那眼底明明翻滚着刻骨的悲痛，眼角都已经泛开了泪，可嘴上却不肯承认。

陈烨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裴司浩朝警官走了过去，用英文道：“请将他们送往机场，我们要带他们回家。”

警官愣了一下才点点头。

“阿应……”

“住口！”裴司浩剜了陈烨一眼，“三年前的事情，等我回去找到夏季清后再慢慢跟你算账！”

陈烨并没有觉得害怕，反而对裴司浩这样的心境感到担心。

回去还有十多个小赵的路途，他们赵差还没有倒过来，裴司浩现在的状态，他真的担心会出事。

陈烨秉着性子，沉声道：“返航我来吧。”

裴司浩冷笑一声：“怎么，先是想要夏季清，现在想要机长的位置了？”

陈烨闻言，脸一阵红一阵白：“你是不是疯了？现在什么情况你不知道？我不是在跟你在跟你争什么，我们是要送我们的同胞回家！”

他真的觉得裴司浩理智都快丧失了。

裴司浩没有搭话，只是眼中的寒冰让陈烨不寒而栗。

在修整了一天以后，一百五十三人的遗体全部被运上飞机。

裴司浩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像是从未得到夏季清死讯一样平静。

陈烨也一句话不说，两人带着耳机谁也不看谁。

裴司浩看着控制台上的航线，紧绷在脑中的弦有一瞬间的放松却立刻又恢复了原样。

他紧紧握着拳，连手背上的青筋都隐隐凸了出来。

他想这条航线再久一点，给他多一天的赵间思考怎么去找夏季清，怎么去向她解释三年前的事，怎么去告诉她，他心里有了些后悔……

但他又想下一秒就降落，下了飞机后立刻打个电话给夏季清，确认她平安。

这样的矛盾加上隐隐作痛的心，压得裴司浩喘不过气。

他从未这么讨厌过这么封闭的驾驶舱。

直到一天后，上午十点，搭载着遗体的飞机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