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一人突然停下脚步,举起灯笼,大喝一声“谁?”声音透着惊恐,吓得身后同伴也跟着一个激灵,睡意全消,只觉得夜深寒重,身上直冷得哆嗦。他下意识的举起灯笼向前查看,在烛光与黑夜交融的灰暗里,隐隐约约的看见一个影子。
前面家丁拿棍棒指向影子,色厉内荏喝到:“谁?出来,你,你,是人是鬼,我,我,都不怕!”。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悠悠传来一声呜咽,哭音阴冷冷的,贴着耳朵往里钻。棍棒上突然出现了一支手,不,不是手,手上不可能长着骨架,没有皮肉,只是骨头。
那家丁张口要叫,没有声音,转身想走,没有力气,吓的。他就这样痪软在地上,那棍棒突然飞起来,没头没脑的朝他打砸下去。
后面同伴大叫一声“鬼呀”,丢了棍棒和灯笼抱头鼠窜而去。
这一声“鬼呀呀”,一曲三弯,尖锐而凄厉,惊动了不少人,直到与赶过来的众家丁汇合,他躲进众人身后,才觉出了身下湿漉漉的,凉飕飕的,伴着一股尿骚味。
人多了,灯笼也多了,照得这一方亮堂了许多,吵杂的人声却像一下子被卡住了喉咙,静的落针可闻。因为从黑暗里出现的影子越来越清晰,最后就近距离的站在众人面前。
那是一个女人,穿着大红的衣袍,面容狰狞,暴出的双眼下,挂着两行血泪,腥红的舌头吐的老长。
不知谁惊叫了一声“啊,吊死鬼!”众人顿作鸟兽散。
那女鬼的头发飞卷而出,漫天飞舞,丝丝缕缕瞬间笼罩住逃窜的众人。
天蒙蒙亮,周沅昏头昏脑的站起来,想找一家医馆。上次病得沉,是因为自己拖了太久才去看诊,今天早早吃药,应该问题不大。
老大夫望,闻,后问道:“以前可有这毛病?”
周沅答:“大半月前,得过一次伤寒。”
老大夫点头,下了诊断:“嗯,是身体还没痊愈。反反复复最是凶险。”
“嗯?”周沅抬起烧红的脸,一直以为自己体质异于常人,能扛得住,谁知病来如山倒,上次小命都差点丢了。
老大夫安慰他:“不要紧,在我这里住三天,我给你开点好药,包你药到病除。”
听起来不严重,三天就不必了。一天应该可以,头晕沉沉,就想找个地方睡觉。
女尸,就让她在杂草丛里多躺一天。
蒋中杰在“春鸾阁”头牌姑娘的房中被叫醒的时候,心里一肚子的火,又听下人结结巴巴的道:“老爷,不好了,死了,都死了!”
大清早听了这一丧气话,蒋中杰当下一脚踹过去:“他娘的你死了。”
下人哭丧着脸道:“昨天晚上府上巡夜的家丁都死了,老夫人让老爷快回府。”
蒋中杰一听,脸色大变,一边匆匆向外走,一边向下人喝问情况。下人畏畏缩缩跟在后面,一问三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