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角的牌位在我奶奶的祠堂里排行第三,前面两位我只记得一个,是徐福,还有一个排位在一场灾祸里毁掉了,随着奶奶的离世,排位上的名字也再不会有人知晓了。
据说我出生那年,天气大旱,山上的松柏都枯死了不少。
而我妈生我的前一个月,我爸鬼使神差的卜了一挂,而后直接吓疯掉了:
他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七天七夜不吃不喝,最后疯了一样的跑了出去,从此再无音讯。
我出生时,天降异象,成群的乌鸦飞落在我家的屋顶,赶都赶不走,因此,几乎全村人都跑来我家围观,并议论纷纷:乌鸦这种东西,只有闻到死人的气息才会如此兴奋。
奶奶看到这种情况,连忙找人准备一大桶黑狗血,将刚刚出生的我,整个身子泡了进去。
随后更是下了个让所有人都心惊胆战的命令:
“把这孩子带到村东坟地了,今晚在那过夜!”
全村的人都被奶奶的话吓懵了,没人敢帮忙,但也无人反对。
毕竟发出这命令的老妇人,乃是方圆百里最厉害的阴阳师,一言一行都颇有威信。
院子里一时间落针可闻,而我妈更是因为这消息而吓的晕了过去。
四邻八乡的人们眼看着无法阻止,只能将目光望向村子最德高望重的关伯。关伯带着商量的语气问奶奶:“梅姐,这刚出生的孩子,你丢那地方作甚?那地方活人都能被吓死啊。”
“吓死?他是天生至阴修罗身,但天门早开,用不了三天就会阳气泄光而死。”奶奶的话神神叨叨,听的所有人眉头紧皱。但关伯却点点头,不再说话了。
那天是四月十五,月亮正圆,关伯按照奶奶的命令,准备了上好三斋,在村东坟地与我一同上了供桌。奶奶则穿着一身黄袍,拉了条黑狗,在供桌旁一宿没睡,盯了我整整一夜。
天上的明月和不知何处来的乌云,各自占了半边天,时而圆月当空,时而乌云盖顶,阴风带起的沙砾形成了一个个幽幽的人形,擦着供桌走过,阴森到了极点。
至今有老人说起当时的情况,脸色都会变的异常严肃。
第二天,月隐云散,等到朝阳初生照到我脸上的时候,我才发出了出生以来的地一声啼哭。一夜未合眼的奶奶这才松了口气,一手抱着我,一手牵着病恹恹的黑狗回家了。
从那之后,我躲过了死劫。但却体弱多病,非常娇贵。同龄的小伙伴,上山下水,偷鸡掏鸟,皮实的很。
可我却根本不能掺合分毫,只要稍稍受一点风寒水冷,就会感冒发烧,甚至昏迷不醒。
都说没爹的孩子像根草,谁都能来踩一脚,何况我还很孤僻瘦弱。偏偏从小到大,都没哪个孩子敢欺负我。哪怕是村长关伯的孙子六儿,见了我都会绕着走。
因为在孩子们嘴里流传,我是至阴修罗神,说白了就是活着的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