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大娘忽然咧嘴一笑,露出满嘴参差不齐的大黄牙,脸上像朵菊花似地,一指凤初额心,“丫头哦,你命真好啊。”
凤初越发莫名其妙,“我命本来就好嘛,你这又怎么一说啊。”
“告诉你啊,我县城里的表弟昨天在我这里的,我也是刚知道啊。”蔡大娘神神叨叨的四处看了看,确定无人才转头看凤初,“文浩他中举人啦!”
“诶?”凤初讶然看着他,“这么说,唐堂落榜了?”
“非也非也。”蔡大娘顿时有了几分文人气质,摇头晃脑一阵,勾勾手指示意凤初凑过耳去,凤初抛给她一个了然的眼神,很配合的凑过耳去,却不想那蔡大娘忽然扯了嗓门儿大喊,“唐堂也中了举人啊!”
“哎呦喂。”凤初连忙捂住耳朵,手中的药包呈现弧线状笔直落入身旁的小河塘内。蔡大娘的铜锣嗓子一出,那是要振聋发聩的,凤初脑子里嗡嗡好一阵才停歇,立马怒了,“我说蔡大娘啊,你作死吓我啊!唐堂不就是中了个举人么?用的着这么大呼小叫的?”
“嘘嘘嘘——”蔡大娘连忙捂住凤初的嘴,“跟你说小声点,这可是独家消息,别吵的路人皆知。”
凤初甩了个白眼过去,刚刚她自己的嗓音才叫大好不好!
凤初握了握手,正要说什么,凑然愣了一愣,脸立马就绿了,遽然大叫一声,“啊——!”
“怎么了怎么啦?”蔡大娘被她吓了一跳,过了一会儿恍然大悟,“哦,我懂了,你是不是也觉得这个消息很振奋人心?”
凤初盯着翻着气泡沉下去的药包,再看看一脸激动偷偷握拳的蔡大妈,彻底欲哭无泪悲愤欲绝,“振奋人心个叉叉啊!我的药包啊!”
药包啊,药包啊,药包啊……
栾神医那是太知道凤初的本性了,在她弄丢第三百六十七包药之后,忍无可忍的栾神医终于下了最后通牒,要是她再敢弄丢一个药包,就要老老实实安安分分的替他上山采三年的药!
三年啊,那可是三年啊,她如花似玉的三年啊!想她栾凤初十六岁大好年华,还要跟着文浩去长安,跟着唐堂继续祸害人间,怎么能将这宝贵的三年浪费在这些长的都差不多的药材身上?
可是,望着空荡荡的手心,凤初心里拔凉拔凉的……药包已乘鲤鱼去……
“蔡大娘,蔡大娘,怎么办嘛。”凤初可怜兮兮的企图对上蔡大娘的眼神,偏偏就是对不上。蔡大娘眨眨眼睛看了看天,自说自话的拎着小竹篮一扭腰走了,“哎呀,我忘了,家里炉子上还炖着猪蹄儿呢。”然后在凤初哀怨的眼神中,越走越远,越走越远……
留下凤初独面一塘春水。
“唐堂你个祸水!你还我药包包包……”凤初仰头愤愤然的大喊。此时她完全忽略了,是她自己不小心把药包给甩出去的事实,她唯一愤然的就是蔡大娘说的那句话,唐堂也中了举人,就是因为这句话把她的药给震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