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疑声如同狂风暴雨般袭来，就连威严如梵檀上仙，也难掩眉头紧锁的疑惑。他直视裴渡，一字一顿地问：“你，当真要拜她为师？”墨冉斜瞥了箫婉宁，眼神中流露出轻蔑与鄙夷，随后视线落在了我身上，却没有留下任何评论，只是随意解下佩玉，递到我手中。我下意识接过来，打开一看，正是墨冉随身佩戴的宝物。这就是所谓的“拜师礼”。

那一刻，象征师徒关系的金色印记在虚空中熠熠生辉，梵檀上仙脸上的表情复杂，既有嘲笑，也有不屑。我选择了背离名震仙界的梵檀，投身于衡阳宗最落魄的墨冉门下，世人皆称我为疯子，唯有我明白，这是我深思熟虑后的明智抉择。

在那虚无缥缈的幻境中，机缘巧合之下，远古神器——过去镜显现，我得以窥见未来的自己。在那里，我选择了梵檀上仙，他的强大和真传引领我迅速晋升，半年之间，我步入元婴期。然而，就在我以为可以早早位列仙班之际，命运却残酷地以箫婉宁一剑洞穿心脏的方式，终结了这段旅程。

我所追求的，不过是为了拯救我心爱的箫凌，那个被魔族夺去希望的女子。通天柱上，衡阳宗的每一个人都怒目而视，他们的声音如同尖锐的刀刃，指控我这个胆大妄为的弟子：“裴渡，竟敢与魔族私通！”我挣扎着摇头，血沫横飞，天雷无情地倾泻，痛得我几欲昏迷。在那最后一刻，我的眼前出现了熟悉的身影，一身白衣墨发，仙风道骨，那是我的恩师梵檀上仙。我想向她求饶，然而，未待我开口，冰冷的玄冰剑已穿透了我的胸膛，将我的希望彻底粉碎。镜中的我，震惊至极，连我自己都难以相信这幕残酷的画面。梵檀上仙素来公正无私，怎会不明白事理？可是在我消逝的一刹那，我听见了箫婉宁的低语：“徒儿虽无错，但箫凌无法修炼仙骨，唯有你的金丹能助他。”过去的我，死得凄惨，死在了敬仰的师傅手上，而现在的我，却清醒得可怕。短短半月，我已在墨冉座下成为弟子。在这期间，耳畔充斥的是质疑与嘲笑，墨冉的颓废超出了我预想，整日酗酒，酒后病弱，病榻之上常躺个把月。我作为她的弟子，非但未能学到半分真经，反而每日需为她输送灵力，以助其康复。当墨冉病卧期间，我独居藏书阁，日夜研读，不再关心朝夕，更无心修炼，只是一味沉溺于书海，任由宗门中两种声音交织：一种冷嘲热讽，另一种惋惜不已。他们都在揣测，我这位衡阳宗的第一废柴弟子，何时会耗尽灵根，又会在何种悲痛中恳求梵檀上仙收我为徒。

然而，谁也没料到，曾经威风凛凛的梵檀仙尊竟然再次收徒，而这个弟子，竟是他从前在尘世间捡回的箫凌——那个曾经因他而在镜中，令梵檀仙尊一剑穿心之人。当箫婉宁宣布收徒的那一刻，整个衡阳宗沸腾了，弟子们纷纷涌向广场，人潮拥挤，那位白衣如雪、清逸出尘的男子，被簇拥在其中，他那清冷的嗓音如同冰泉，眼眸里藏着傲慢与不屑，仿佛在宣告他的与众不同：“师傅收我，自有其深意，若想知晓，你们去问梵檀仙尊吧。”周围瞬间静默，显然，对于能成为箫婉宁的亲传弟子，箫凌心中充满了自豪，甚至对同在衡阳峰修炼的师兄弟们，他都流露出一种居高临下的轻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