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涨红着一张脸看着他。
他的眼睛温柔又多情,被他这样专注地看着的时候好像全世界他的眼中也只能容得下我一个人。
我之前总对他说:「你这张桃花眼,不知道得霍霍多少小姑娘。」
他却只是笑着捏捏我的脸说:「但我却只想被你这一个小姑娘霍霍,行不行啊。」
2.
隔壁早起晨练的张大爷回来了,看到周景曜,隔着窗户对他说。
「小周,又在对着你媳妇的照片说话呢。」
说完又感叹道。
「这年头,像你这么重感情的人不多喽。」
晨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给周景曜高大的身影镀上一层金色的毛边。
偌大的房间里,除了周景曜还有一张摆满了供品的桌案,哪还有什么别人。
他刚才是在对着我的照片说话。
准确地说,是遗照。
亲的,也是我的照片。
刚才他一直坐在我的供桌前看着我的照片。
是的,我在五年前就已经死掉了。
死因是车祸,是在一个冰天雪地的夜晚。
凶手肇事逃逸,现场一点证据也没有留下。
其实我在被撞击的时候尚且还有一口气在,但是不知道那个人是太过害怕还是怎么的。
下车看到我的惨样,急匆匆地上车跑了。
你哪怕给我叫个救护车呢。
最终,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漫天的大雪与我的血迹混为一体。
下一次再睁眼时,我就变成了一个阿飘。
3.
周景曜站在玄关处换好了鞋,临走前又往我的方向看了一眼。
之前那么高挑的一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变得驼背了,脊背微微地弯下来,一步一步,走得那么慢,那么艰难,竟让人有些不忍心看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轻轻地开口:「一路平安,老公。」
当然,他听不到。
4.
周景曜上班后,我飘到了我跟他的房间里。
房间打扫得窗明几净,物品摆放也没有变,还跟我活着的时候一模一样。
墙壁的正中央挂着当时我跟周景曜的结婚照。
照片里我挽着周景曜的手,冲着镜头羞涩地笑,满眼都是初为人妇的幸福。
寥寥几年,却已经物是人非。
这张照片看得我心里止不住地难受,正想转身回去,突然听到了一声很轻微的叫声。
我的第一反应是哪里来的婴儿的啼哭声。
回头一看,见到一只通体雪白的猫咪正瑟瑟发抖地缩在墙角盯着我看。
猫咪很小,缩成小小的一团,身上还有一层透明的黏膜,应该是刚出生不久。
它的肚子上破了一个大窟窿,正源源不断地往外渗血,雪白的毛上沾着乱七八糟的血水,脏兮兮的。
我走过去,把它抱在怀里,不忍地说道:「小家伙,你怎么刚出生就死掉了啊,这么不小心。」
小猫咪一点也不怕人,反而还很亲近我,一个劲地往我的怀里靠。
它用它小脑袋亲昵地拱我的手心,喉咙里还发出咕隆咕隆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