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进展吗?”
许菱急忙补充:“昨天有个女大学生来自首,目前还在取证阶段。”
钟原点点头,没再说话,他的双眼空洞地朝酒吧一角的包间里望着,满脸的心事重重:好像他和那之间的距离远不止眼前看到的这几米,竟是隔了好几千米的样子。
那个房间,许菱也认识:那是之前钟原还在警队时大伙经常聚会的地方,闲时小聚也好,庆功犒赏也好,不大的房间里,承载着那个有血有肉的钟原的整个青春。
巧的是,今晚那里面居然是空的。
他的视线散落在许菱眼中的全是怨艾,终于让他意识到必须带钟原离开这里,才能阻止他继续想起那些往事:“你车停哪儿了?不早了,先回去吧……”
一切都是徒劳,眼下自己能帮钟原的,怕也只有逃避了。
“怎么,真怕我喝醉?”钟原一眼便看出了许菱的心思,毕竟相识十多年了,彼此之间的默契也算得上炉火纯青了;他丝毫不避忌在许菱面前露出自己柔软的那一面,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自顾自地又要了一杯酒。
“你自己看看,几点了?别忘了今天什么日子!”在他的手端起酒杯之前,许菱抢先掰过钟原的手腕,将表盘几乎贴到了他的脸上,又趁这个机会把酒杯推到一旁。
钟原确实不适合喝酒,今天尤其不适合;且不说他酒量如何,这样子的借酒浇愁,只怕也是会更容易醉的吧。
钟原皱着眉头——时针确实已经指向了九点;他掏出车钥匙滑动着砸在吧台上:“给,后门!”说完起身,晃晃荡荡地朝后门走去。
许菱长舒一口气,快步跟了上去。
到家的时候,钟原的酒劲已经醒的差不多了:酒量本就不差,又开着车窗生生让凉风吹了一路,现在身体里除了伤感,酒意全无。
冲了个澡,迦同还没回来,他便回了房间,边看文件边等。
今天的确是个特别的日子:迦同的生日,同样的,也就是迦异的生忌。
自从那场意外之后,这个日子就变得凄凉起来,迦同也再没有开开心心地过过生日;钟原却每年都会为自己心爱的妹妹准备一份礼物,悄悄地说上一声“生日快乐”。
迦同这孩子天生叛逆,又从小被全家宠惯坏了,脾气秉性也是如公主一般,父亲过世之后更是再也没有什么能威慑住她让她能稍微听话一点的了。
时针慢慢地游过了十一点,楼下才传来乒乒乓乓开门的声音。
随后便是匡嫂的声音:“小姐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见迦同的脚步踉踉跄跄,她快步上前,“小心点小心点,先生估计已经睡下了,仔细吵醒了他。”
钟原闻声下楼,见匡嫂正用半抱的姿势双手搀着已经醉成一摊烂泥的迦同,有些手足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