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跟着才从覃嬷嬷口中得知,离了她离了司府,她哥温昀津这两年仕途得意,现已经成为重华最年轻有为的翰林院院长,风光无限,颇得圣上赏识。
司琯听完五味杂陈,齿尖轻轻抵着上颚,许久没有没讲话。
一直到覃嬷嬷把她带回了华安街尽头的新院。
司琯站在颇为宽敞得致的院内,身姿仍是矜傲的,目光缓缓逡巡着,微不可察地蹙了下眉,转而问覃嬷嬷:“不是回司府吗?”
覃嬷嬷无可奈何提醒她,“郡主,司府早在两年前就被封了。”
司家……作为重华上都过去最为鼎盛的皇商世家,因为有司夫人和皇后同为亲姐妹的这一层亲属关系在,皇帝陛下尤为看重信任司家,让其为上都皇城供应织品绸缎不说,就连重华几大军部的军需物资亦是交给了司家统筹。
之后司夫人生下司琯,没过几年,司琯又因为颇受太后娘娘喜爱而被破例册封为长阳小郡主。
同年,重华北部大乱,温统帅为斩边戎战死沙场,温夫人伤心过度自缢身亡,留下一子。
哥哥温昀津就是在那时候来到司家的。
司琯记得她第一次见到温昀津也是像现在这样的大雪天,温昀津那会就生得特别好看了,高高瘦瘦的,被爹爹领进司府。
爹爹说这是她以后的哥哥。
当时司琯抱着小猫站在他跟前,仰着头,眼睛雪亮雪亮看着站在雪下长廊的温昀津,只觉得哥哥好高啊。
遂忍不住去拉他的手,黏乎乎地唤他哥哥。
那会儿温昀津只是低下头,面无表情地看她,任她摆弄。
于是,司琯这一黏就是十数年。
再然后,在司琯本该平安顺遂度过及笄礼的这一年,有人检举司家贪污巨额军需,与敌国勾结,很快司家上下被抄,司琯当时年纪还小,还是太后求了情才保住她一命。
司琯被押入兆天牢时,听说,出面举报司家的那个人,正是她从小黏到大的哥哥温昀津。
正想着,覃嬷嬷烧好热水唤她去洗个身子,司琯这才回神过来,乖乖进了房。
等她洗完以后,覃嬷嬷端着准备好的膳食进来,见她连鞋子也没穿,就那么安安静静蹲坐在坐榻上翻着账本。
灯盏柔黄,落在司琯半拢的薄衫裙上,她身上还有一些未散开的潮湿热气,两条小腿抵在榻边,未干的水珠沿着纤细的脚腕滑下来,司琯微微绷紧脚趾,有什么清脆的响声突兀响起。
覃嬷嬷当即脸色骤变,搁下膳食走来,撩起司琯的衣摆一看,果不其然,司琯细白的右腿脚踝上,绑着一条红绳,上面缀挂着一颗通透漂亮的玉铃铛。
“郡主,您怎么还戴着这个?”
司琯跟着低头一看。
那是——两年前哥哥绑在她脚踝上的玉铃铛。
司琯嘴唇开合,又不知道说什么,须臾,推开覃嬷嬷的手,扯下裙摆,把一对脚踝遮得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