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头，“不认识。”

自她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与破绽，他不好再追问，“你这儿不常招待客人？”

“从不招待男人。”

他让她破例了。韩昊被突如其来的喜悦撑得满满的，几乎要跳起来欢呼，把脑中纠结的问题暂时都抛开。近看她更是美得脱俗，虽是素颜，却面若傅粉、唇若施脂，眉梢眼角举手投足皆是自然流溢的雅致，让他感到过沉的呼吸都会是亵渎。腹有诗书气自华，古人早已参透了个中玄妙。

曲若水只是静静饮茶，对于这样的注视她早习以为常。然而她的淡定却让韩昊心里七上八下毫无头绪，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搭讪。最终他讷讷的道，“我明天就回学校，后会有期。”

她淡笑，“一路顺风。”

目送他远去，她敛起眸中的惆怅自嘲一笑。路过的都是景，擦肩的都是客，难道还要去细究“后会有期”这样一句客套话吗？此番邂逅，终究只是个意外，何须认真。

火车上，韩昊始终默默沉思着，终于让一票学生看出端倪。

小雨探询着，“教授，您有心事？”

“我只是困惑。”

“和感情有关？”看他那忽喜忽忧的神态，标准的坠入情网。

韩昊错愕地抬头，“这你都能看出来？”

小雨故弄玄虚的笑，“我猜，是书店老板娘。”

韩昊更是惊得说不出话来，他脸上有写吗？

小雨一席话引得几名学生瞬时围了过来，七嘴八舌追问起细节。看得出，他们十分关心这位年轻英俊的教授的情感问题。

小雨被闹得无力招架，只好坦白，“我是猜的，还需要教授亲口证实。”

韩昊不等众人矛头转向他，早已迫不及待，“小雨，你怎么猜到的？”

这一问，等同于不打自招。

“我看您前天早上从书店出来后就一直心神不宁，还接连两晚无故失踪……”

“教授，你们说的是曲姐姐？”大伟插话。

“嗯，你对她了解多少？全部告诉我。”韩昊难以抑制语气里的激越。

“不是很了解，她不是本地人，三年前来到镇上，租下铺子开了‘逸书斋’。平时不大与人接触，但对到店里的顾客很亲切，所以人缘很好。”大伟顿了一顿后接着道，“她不谈感情，这几年里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男人都可以装一节车厢了，可她全部敬谢不敏，我猜她大概曾经受了情伤。教授，您还是别打她的主意了，我觉得不可能。”

韩昊还没接上口，早有几个学生抢着反驳，“大伟，我们教授能和一般男人相提并论么？说不定那老板娘就是在等教授出现呢！”

大伟连连告饶，“是，是，我说错话了，我自己掌嘴。”

韩昊忽然想到那个借书的少年，“大伟，她借出的书不收钱，甚至不记录，那书店怎么运营？”

大伟笑了，“教授，‘逸书斋’虽说是书店，其实与图书馆无异，刚开始时很多人借了书不还，她不问不追，依旧微笑迎人。后来大概都良心发现，不仅还了书，甚至还把自家闲置的书也送到她那，供人免费换阅。我都送过几本过去，反正搁着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