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曾惊鸿一瞥的娇艳野花,仿佛已经被魏瑾严摧残地临近凋谢了。
“现在我才懂,因为猜忌和防备,他已经不再爱我了,或许和我同眠的日日夜夜,想的不是情深似海,是担忧枕边人比他优秀。”
“因为不爱了,那些曾经让他迷恋的东西,都变成昨日之花,只会让他厌倦,以至于开始怀念别的女子的好了。”
“这场大火,根本不是意外,我前一天又同他说了气话,我说他能有现在的民心都是因为我。”
“他的眼神一下就变了,那是想彻底除掉我的眼神,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可是他刚走,宫里就走了水,我知道就是他。”
“近十年的情谊,终究还是爱错了人!”
曾经周梓韵的明眸里,也有着情爱的光,如今,全都熄灭了。
她问我,“你不是喜欢魏瑾严吗?为什么还要救我?”
我平静地说,“那年给他写的情诗,已经丢掉了。”
周梓韵说,“我还不如你呢,你早早走了出来,我却深陷他的情网不可自拔,到现今,甚至差点被所爱害死。”
周梓韵之后就一直赖在我宫里不肯走了。
她说我太闷,应该多出去走走。
我说,那她去过的地方,还有哪里比京城更繁华。
“你去过草原吗?”周梓韵问我。
我说没有。
“就是像御花园里的草地,但是那里的草比御花园大得多得多,一望无际,我躺在草原上,能闻到泥土混合朝露与青草的气味。”
我在宣纸上写下草原。
“还有呢?”我问她。
“还有荒凉的漠北,有雨很多的江南,有能捕到更多鱼的无尽汪洋,很多很多。”她一一给我描绘。
我把她说过的地方都写在了纸上。
她最后拿起我的宣纸,眼色变得幽深。
“清苑,这些地方,只要魏瑾严还在,你都去不了。”她的声音里全是冷意。
我也知道,我是后妃,从我嫁给魏瑾严的那一刻起,就注定要被这皇城宫墙困住一生。
我只是想着,或许听到周梓韵的讲述,就当她替我去过这些地方了。
周梓韵却语出惊人。
她说,“如果,是我在那个位置上,你想去哪里都可以。”
我极为惊诧,差点拿不稳笔,我想说她说的话简直是大逆不道,但是我看见她眼底坚定的神色,突然理解了。她要成皇。
这就是周梓韵会说出的话,她这样的女子,又有什么做不出来呢?
我最后说,“可之前,从来没有女子为皇的先例。”
周梓韵的脸色还很苍白,她的眼神却爆发了惊人的亮光。
“没有先例又如何,魏瑾严根本配不上龙椅,他的奏折,基本全都是我告诉他怎么批复,他的能臣,都是我彻夜不睡,殚精竭虑为他挑选的人才,我比他更懂如何治国。我比他更能配的上那把龙椅。”
“他杀我不就是忌惮害怕我了吗?为什么我不可以,史书上明君能治出的盛世,我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