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塌之间，扭捏作态就没意思了。”他冷声问道：“不如我去问问齐元琢，你同他在床笫间是何种情态，看看与我见识到的有何不同？”

话里话外，不加掩饰的威胁。

江若芙不禁想到，前世自己来教坊司教琴，原本只为了在好友的介绍下赚些银两填补家里的亏空，不成想那日上元佳节，秦礼醉酒从后院走过，正听见她的琴声，闯入院内后便见到了回廊上面纱掉落的江若芙。

堂堂丞相夫人，竟出入烟花柳巷。

秦礼这无耻小人便如方才的语气一般，逼迫她每月来教坊司弹琴给他听，天长日久，终究是在一次意外中两人行了房。

秦礼当时看着床褥间的点点血迹，神色难以言喻的兴奋。

“得了丞相夫人的完璧之身，下官惶恐之至。”

惶恐？

他那阴鸷玩味的笑意，哪有半点儿害怕？

聪明如秦礼，很快便参透了齐元琢不举之事。

那阵子汴京城内很是热闹了几日，说指挥使秦大人今日早朝对着齐丞相笑了，这是有意拉拢示好啊！

民间众说纷纭，只有江若芙听了羞耻不已。

他那哪是示好？

分明是嘲笑！

想到过往种种，那种受人牵制不得不委身的羞耻，江若芙身体内血液几乎逆流，她冷冷看向秦礼，眼神无所谓的笑道：“随便你。”

她推开秦礼，整理好略有些凌乱的衣衫，红唇微启道：“若是秦大人嫌不尽兴，可以把床搬到丞相府去，我们当着齐元琢的面，亲自演给他看。”

如此离经叛道的话，若是教坊司其他人说的，秦礼只当是情调。

可从素来清冷端庄的江若芙口中说出，饶是他见惯了大风大浪，也不禁有些琢磨不透。

“你不要名节了？”

“不怕齐元琢会被人耻笑？”

秦礼连着问出两个问题，刚才那轻佻模样收敛了起来，狭长双眸中有几分猜不透她的审视和打量。

江若芙感到好笑，淡淡道：“我本就是个商贾女子，自幼知晓落人把柄，终究不能苟且一辈子。可若没有牵挂的东西，大人又能奈我何？名节，夫君，不过都是虚妄，我又何苦为这些受罪？”

她双眸冷沉，一字一句道：“秦礼，往后你再没法威胁我了！”

“不过——”

江若芙话锋一转，笑颜盈盈，“我们倒是可以合作。”

这个女人，倒是让人越发看不懂了。

而且，丞相夫人和皇城指挥使大人，能合作什么？

可秦礼却破天荒耐着性子道：“说来听听。”

“我可以为大人收集情报，汴京虽然繁华，但富贵皆是险中求得。大人虽然身居高位，但像齐元琢这样的清流派总与你作对，他们这些寒门子弟，看着像不染纤尘，实则都是在为背后靠山做刀子。”

江若芙镇定地放出自己准备好的诱饵：“我是丞相夫人，平日里难免与各位大人的女眷走动，女子能打探的消息，可比大人养的探子听到的，值钱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