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身，看见萧炎难受的拧着眉，眼角噙着未滴落的泪。

我心疼不已，强忍着难过想为他拂去泪水，可手透过他的躯体，只摸到一片虚无。

差点忘了，我现在不人不鬼。

黯然缩回手，低下头看他，看这个仪态尽失的男人猩红的双眼，我的眼睛也红红的。

耳边是他闭眼轻声：“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

嗯，我知道。

萧炎这么恨我，我也就放心了。

他，应该不会找寻我了吧。

依稀记得那天，我当着众人的面，推开他，投入了何轩的怀抱。

那时候的他，一定很绝望吧。

明明爱了我那么久，却落得被我背叛的下场。

我盘旋在萧炎身边，虚虚描绘着他深邃的轮廓，轻轻落下一吻。

我的记忆飘回了，那个伤害他的哪一天。

本该是萧炎向我求婚的那天，他站在暗处，亲眼看着灯光下的我，挽起何轩的胳臂，向众位亲朋笑的甜蜜。

“我的未婚夫，何轩，不用向大家介绍了吧！”我笑容灿烂，全然没看向萧炎一眼。

彼时，他手里捧着鲜花和蛋糕，愣站在原地，像个傻子。

西装兜里还装着求婚的钻戒，我都知道的。

可我不得不狠心。

我看见萧炎，步幅有些不稳的走过来，一步一步，像是踩在我的心上。

血红的眼尾，还有难以置信的目光。

他哭了。

一贯傲气自尊的萧炎，此刻泪流满面。

“分手吧，萧炎。”

我先发制人，躲在何轩身后，不敢和萧炎对视，只能看着他伸出停滞在半空的手。

指尖颤抖着，无名指的对戒，在灯光照耀下刺眼非常。

他流着泪，很安静。

没有恼怒，没有发疯，他只是红着眼睛看着我，灼热目光蕴含着撕裂的痛苦。

记得那时，周围人包裹着我们，对萧炎议论纷纷：“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为了计划成功，我不惜让众人揭开他血淋淋的底细。

父母早亡，没钱没势。

他这样的人，怎么配的上我？

而被话题裹挟的主角，孤立无援的站着，一动不动，似乎是麻木了这些淬了血的讽刺挖苦。

只是，眼神越来越空洞。

眼里仅存的光亮渐渐熄灭。就好像，自始至终，只有他是多余的，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笑话。

火上浇油，我逼着自己看向萧炎。

“我从来没有爱过你，萧炎。”

“你给不了我幸福。”

我看着他踉跄了下，似乎是支撑不住，干裂的唇无措的呢喃着什么。

那刻的他，一定恨死我了吧。

一直深爱的女人，不过就是个爱慕虚荣，无情势利的冷血动物。

不然，后来的他，也不会接受国外大学的邀请，孤身一人远赴万里重洋求学。

宁肯独身颠沛，也不愿再见我一眼。

那时看着萧炎仓皇逃离的背影，我的心跟着一阵一阵抽痛。

“如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