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挂吧。我的院子冷冷清清,多挂点增添喜庆。我看了也高兴。」
「嫣儿你别怪我。」
我愈发觉得好笑。
我这个正妻,不能怪他,难道还要笑着祝福他,祈求新妾室为他开枝散叶吗?
头突然剧痛,眼前变得模糊,有些站不稳。
我强撑着不让自己倒在他面前。
这是我最后的尊严。
看着他令人作呕的神态,我扯了扯嘴角。
「这新来的妹妹听说是荟萃楼的,荟萃楼的床可比普通的床舒服,也不知道新妹妹住不住得惯?」我言语讥讽,「要是住不惯,我这间屋子可以腾给她。」
周越暴怒,他一脚踹开凳子,周围小厮吓得发抖。
他知道我是故意的。
我身子骨不好,所以在府中所有衣食住行他都关怀备至。
褥子是特地选的姜棉,冬天盖上觉得浑身暖烘烘的,像在云里。
枕头是百年难遇的暖玉,是借着军功特地向皇上讨来的。
曾经我也被他的爱冲昏头脑。
可现在,我不需要了。
周越居高临下,「洛嫣然!你什么意思?你从来都是这副样子,说不了好听的话,近日府中大喜你也怪声怪气,给谁看?」
我原以为心早就死了,但听到这句话,还是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我从来都是?
原来他对我的厌恶早就有了。
「当然是关心王爷的意思,皇帝赐你一个荟萃楼的姑娘,要是照顾不好,皇帝发难怎么办?」
他被我一噎。
眼神闪避,没有再开口了。
8
我头又开始发痛。
抽痛异常,太阳穴一跳一跳,脑袋里仿佛有针扎一样。
近日接连不断的打击太大,压在我的心头。
无边的恐慌与压力席卷着。
脑子里的思想绕成一团线,正在火上炙热地烘烤。
瞥见男人的脸,我再也无法保持冷静。
脑子里噼里啪啦地开始炸裂。
伸手能触到的东西全劈头盖脸的往周越身上砸。
他黑着脸,名贵的瓷器落在脚边,迸出巨大的声响,场面一片狼藉。
我歇斯底里。
而他的眼神,冷漠得像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我再也忍不住。
大声质问。
「周越!这就是你说的唯一?!」
周越蹙着眉。
但他还是耐着性子哄我。
他的语气克制,但我还是能感受到隐隐欲出的不满与怒气。
「嫣儿不要闹了。你也知道她们是皇上赐的,不收是对皇上的不敬。本王与她们只是做戏,摄政王妃只能是你。」
皇帝赐予?呵,我冷笑。
同样的话我已经听了三遍了。
「我确实知道皇帝高兴时会广赐天恩。那别的王爷也赐了,为何他们能回绝得了,你就不敢?」
「是不敢,还是不想?」
周越眉眼烦躁,面露愠色。看我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撒泼的妇人。
我被这眼神刺痛了。
我不明白,曾经的年少情深到如今的相看两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