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二被带到了后场,这本是楼下餐厅的后厨,房顶上还悬挂着刚刚宰杀的牲口,血淋淋的,墙上明晃晃地挂着一排刀具。熊二被按在了桌边,那两个伙计一人紧紧抓着他,另一人拉住他一条胳膊,将他白嫩的捋了出来。待做好了准备,一名五大三粗,看着像个伙夫的家伙走了过来,他从墙上卸下一把杀猪刀,“蹭蹭”几声,在桌边摩擦着,抹去上面未洗净的油污。
熊二很是厌恶这些不专业的赌场打手,每次动手前总爱显摆一番技艺。
“对不住了二少爷,眼下这情势,生意不好做,您也体谅体谅小的们。”
熊二拼命地挣扎,奈何一晚上没睡,加之吃的太撑,头晕目眩,似乎一点力气都使将不出来。
而伙夫已经提起杀猪刀,在熊二的小拇指端比划丈量起来。
“切得太多也不是,影响功能,切得太少,又恐怕大少爷认不出这是二少爷的,责怪我们糊弄事情。”
“找他要钱便是要钱,没必要拿根破手指头吓唬他。”
“那不一样,有了这手指,大少爷才知道兄弟的命珍贵。您放心,钱一到手,我保证把切下来的原封不动地还给您。”
“嘛叫原封不动?切时是活的,还我时就成了死物了。”
“若是非要活的,我切我自个的还您也成,据说西洋外科大夫有手艺好的,趁还流血的时候马上接回去,接完还能照常使,扣耳朵挖鼻孔都不耽误。”
“你的手又黑又糙,我使不惯。”
“那你选,见谁的好看,我切谁的给你。”
“我看那几个跳康康舞的法兰西美女,手指头又白又长,似根葱一般,你也能切给我?”
“法兰西的不成,政府有新规定,所有涉外文化活动,都要审批。国内的您再瞧瞧。”
熊二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对方拉扯着,见那大厨还在研究着从哪儿下刀,在后面押着自己的那位和在旁拉着自己手的那两位都有些心不在焉,便突然鼓足力气猛地一挣,身子往下一缩,连人带手,一齐缩到桌子下面了。他小拇指的皮肤与刀锋轻微擦过,没一丁点儿损伤,于是他整个人四仰八叉地平躺在了地上。
“几位哥哥,我不是不愿意把小指送给你们,实在是你们高估了我家兄弟之间的情谊,别说你们拿着一根手指,就算把我整个手剁下来,我哥也断然不会心软。”
三个人一起使劲儿地把熊二往上薅起,可他双手死死地扣在木地板的边缘,愣是纹丝不动。这毕竟在天津也是个有头脸的人物,伙夫纵然敢斩他一根小指,却不敢真伤他的性命。
“那你的意思——?”伙夫,杀猪刀顺着他的胳膊一路游移,滑至他的裤裆处。
“哥哥,我可不是这个意思。”熊二抿了抿干裂的嘴唇,“咱们都是体面人,何必要用这种对付地痞无赖的法子。你们也不问,怎么就知道我没钱还你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