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两个细心地给兰花浇水，施肥。我总是听见小女孩子惊喜的声音，她对于兰花每天的成长感到惊奇和惊喜，总是咯咯地笑着，然后摇着哥哥的胳膊，指着长了一寸或者半寸的叶子跟哥哥报喜。

做哥哥的，总是宠爱地笑着，然后拍拍妹妹的小脸，手里比划着。我看着这个大男孩，忽然觉得他比我更可怜，他不但断了腿，还是个哑巴。

我知道他在街上摆摊修鞋，小女孩在附近的一所小学里读书。放学后，小女孩就会到他的摊上帮哥哥的忙。我曾经在他们出门之后，偷偷地跟在他们后面，发现了这一切。

我想着他们是可怜的，可是他们又是幸福的，至少，他们兄妹还能相依为命，可是我呢？我什么也没有！爸爸还在，可是他在监狱里！想妈妈的时候，我只有掏出她的相片偷偷地哭一场。

有一天，我把自己关在屋里痛哭，他来敲了我的门。我流着泪打开门，发现他拄着拐杖，一手提着一个饭盒。

我惊讶地用手指指自己，意思问他是给我的吗？不想，他笑了，说：“快吃吧！无论遇到什么，都不要虐待自己的胃！有了好身体，才有未来！”

我张大了口，我一直以为他是哑巴的！他明白我的惊讶，笑了，说：“出来坐坐吧，别一个人闷在屋里。”我用手抹了抹眼泪，跟着他走出房门。

他把饭盒塞在我手里，说：“快吃，吃完咱们再聊。”我看着饭盒，饥饿感一下子涌上来。我不记得我有多少天没有吃饭了，总是觉得饿了才去买一点吃的，馒头，烧饼，啃一点了事。我想他是观察过我的，不然不会知道我自己没有做饭。

我吃得很急，因为太久没有吃到米饭了，此刻发现哪怕只是白米饭，也一样香喷喷，何况还有肉和菜。他着急地说：“慢点慢点，吃太急了一会胃不舒服。”

我拼命点头，又拼命地吃着。他便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吃。等我吃完了最后一颗米粒，抬头才发觉他的眼睛湿湿地。

他说：“告诉我你发生了什么事？”我被问住了，眼泪一下子涌了起来，我说不出来，只是想哭。他用一只脚挪了挪椅子，用手指抹去我脸上的泪。

我忍禁不住，趴在他的那只腿上失声痛哭起来。他没有再问，只是用手一下一下抚着我的背。等我哭完了，我才发现他的裤子上都是湿的。

他说：“你想听我的故事吗？”我点点头。他抬头看看了天空，又用手抹了抹自己的眼角，说：“其实，我是个孤儿，小慧也不是我的亲妹妹。我三岁那年，父母遭遇车祸死了，我在孤儿院长大的。

“十七岁的时候，我离开了孤儿院，也离开了学校，我想自食其力。可是，我没有技术，没有学历，我只能打一点小工，但好在，我不至于挨饿。有一天，我在路边看到小慧在跟人讨饭，可是没有人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