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文啸挑唇笑笑,趁她扭过头去,不紧不慢,在地上捡起一块石子。
她身后的山壁上有很多石窋,随便照着一个石窟掷去。
石窟里立刻“腾”地飞出一阵乌泱泱的黑色不明物体。
不明物体发出恐怖的尖叫声,扑腾着飞出石窟,“哗啦啦”地拍打着翅膀冲上天空。
突如其来的奇怪响声,和密密麻麻地黑色飞行物,把她吓得惊叫着,直往元文啸怀里扑过去。
元文啸早就张开怀抱等着她,“来,快到本王怀里来。”
她一头扎进元文啸怀里,瑟瑟发抖。
吓唬小女孩这种小伎俩,还不是信手拈来。
刚才那么倔,现在搂着她,乖得像一只温顺的小猫。
元文啸揉揉她的头发,暗笑着用哄小孩的口吻说,“溪瑶不怕,就是几只蝙蝠,都飞走了。”
溪瑶把脑袋埋在他胸口,抬眼看看,天上又恢复了平静。
她闻到元文啸身上的气息混和着血腥味,“你的伤。”
她生怕碰到他的伤,肩膀上箭伤还渗着血。手臂上还有一条伤口,虽然不深但很长,是她划的。
“放心,受伤常有的事,这点伤死不了。”用大氅裏紧她,“溪瑶,你是不是怕我死了要当寡妇?”
溪瑶眨眨眼睛,不说话。不得不承认,确实挺怕他死,他死了对自己一点好处都没有,他的怀抱真的很温暖,满满的安全感。
仰望天空,淡墨泼染的云彩,似有似无的月亮,隐隐现现。
元文啸看着眼前的溪瑶,她呆萌地望着天上的月亮,眼里有孩子的好奇,有少女的纯真。失忆了以后,她好像比以前更可爱了。
他闭上眼,曾经那些情景历历在目。那个逼着让他娶自己的女子,那个言语彪悍的公主,翡翠色的嫁衣,红烛光里妩媚的笑容,城楼上决绝的眼神,她凄厉的声音,“让你代国在草原上消失,一个不留!”
他眼见着她坠下城楼,一直往下坠。她脸上安然的微笑,乌黑长发在空中拂动,美眸温润,肌肤如玉,翡翠色的丝绸嫁衣,泛起温柔的波浪。
城楼下,她的体温在手心里一点一点消失的感觉,至今让他后怕。
这个让他唯一动心的女人,他一定会好好珍惜。老天给了他这个赎罪的机会,让她忘掉了一切仇恨留在他身边,这不是正合他意吗?
他嘴角不禁泛起笑容,把大氅给她盖好一点。她好像睡着了,抱着她温软的身体,像一只小猫窝在他怀里,他的心,都被软化了。
只要她在身边,每一天都是重新开始的一天。
此时的溪瑶,躺在他的怀抱里,闭着眼睛,心里却在感概乌顿与自己的命运太相似。
她替乌顿抱不平,也许,元文啸是故意把金甲和墨玉扳指给了他,让他做了元文啸的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