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的处境，可以说麻烦缠身且孤立无援，即便这样……也不愿接受季家帮助？”

季瑾烨不紧不慢的醇厚嗓音，让郁可可短暂失控的情绪平静下来。

“能从郁家村出来，可以读书上学，我很感激季家和傅家，即便是出于血缘关系季家为我做的也够多了，我不想再欠季家的。”

季瑾烨记得初见郁可可时，她亲生外祖父外祖母说，这孩子生性冷漠。

可他明白郁可可，她的冷漠是因为她的高道德和善良，还有对生母沉甸甸的爱。

她克制对亲情的渴望，把自己变成孤儿，为了让季家安心……让季家良心上能过得去，选择留在傅家生活。

郁可可比他更符合季家的期待，能真正做到克己复礼。

季瑾烨推了推眼镜，从容开口：“商圈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你和海城傅家小少爷的事，消息难免会传到京都季家人的耳中。”

“和傅南深也一样，我不会再和他有什么瓜葛。”她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角，“等警察还我清白和傅南深领了离婚证后，我就离开海城。”

她没打算告诉季瑾烨她要去哪里。

“不会和傅南深再有瓜葛？”季瑾烨硬朗的眼廓深邃，似是不信，缓缓靠在沙发上，“当年，你也是这样坐在我对面，笃定地告诉我……傅南深比你的命还重要。”

“现在不是了。”她声音利落，没有迟疑。

季瑾烨眼尾微动，不露声色注视对面表情坦然的女孩，唇挑弧度几不可察。

双手抄兜立在门口的傅南深闻言，眉头一紧，抬腿就走。

郁可可最好是真的下定决心和他再无瓜葛，别等到真领离婚证时又推三阻四。

回到病房，傅南深气闷躺下……

半梦半醒间，脑海里是被夕阳染成茶渍色的墙面，好闻的栀子味，和盛放蔷薇花中带着笑意的艳丽面庞。

他猛然惊醒，无法控制因悸动而激烈的心跳，捂着心口起身，额头上全是细汗。

他和郁可可的过去，郁可可和他讲述过，最初郁可可醒来时朋友们也和他絮叨过，只是他不愿意听。

因为对他来说，过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未来只想同雨芝在一起。

他拧开水瓶，一口气喝了大半，强迫自己平复心情。

【等警方还我清白，你公开向我道歉后，就把离婚证领了吧。】

想起郁可可在包间里说的话，傅南深捏了捏眉心。

他真是一刻也不想再等，不想和郁可可有任何牵扯。

第二天一早，傅南深准备去隔壁病房找郁可可谈领离婚证和公开道歉的事情，刚到门口雷鸣岳的声音便从病房内传来。

“珠珠是从小和你玩儿大的朋友，你忍心看她留下案底吗？再说她也是因为支持你和南深在一起，才给南深的酒里下了药，她是为了给你和南深创造机会！为了你好！否则她为什么要做这种对她没有半点好处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