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随我进来吧。”女人已转了身,往楼内走去了。
陈易犹豫了一下,但想到主人都让自己进来,那就进吧。他也正想好好劝劝这个女人,既然丈夫已经死了,就应该接受现实,早点入土为安才对。
陈易随着女人走入楼内后,背后那扇贴满了符咒的门便“轰”地一声自行关上了。陈易有些疑惑,白天来的时候也是这样的自动门吗?
女人的脚步没有驻留,走进了摆放着男人尸体的房间内。跟在女人身后的陈易抬头往天花板上看了看,不过灯笼的光十分昏暗,陈易什么也看不清。
“你这里是停电了吗?”陈易问。
女人摇了摇头:“很晚了,不开灯,我丈夫生了重病,晚上要好好休息。”说完,她手中的灯笼也熄灭了。
房间里只剩下从窗中照射进来的蓝色的幽幽月光。
女人将灯笼搁在桌上,自己在床沿坐下,呆呆的看着丈夫的脸。“来过的道士和尚都和我说起了你的师傅,”她眼里有些痴迷,“我想,我能倚靠的,只有你师傅了。”
陈易心想,这些和尚道士推荐我师傅,骗子果然都是蛇鼠一窝,你要靠他,那一定是靠不住了。他嘴上却说:“我师傅不愿帮你,你可以去找医生啊,现在医学这么发达,说不定能救你丈夫呢?”若是找来了医生,由医生来告诉她丈夫已死的残酷现实,或许她更能接受一些。
女人摇了摇头:“我也试过,医生说救不了他。”
死人当然救不活了。陈易心想。
“不过那医生还给我了一张名片,让我打名片上的电话。”女人说。
“是什么名片?”陈易问。
“电话那头的人说要把我丈夫给烧了,”女人娓娓道来,丝毫没有白天时的疯态,“你说他可恶不可恶?”
原来是火葬场的名片。
陈易搓了搓手臂,他感到那股寒意又开始侵入他的身体。
“能不能,”他试探着问,“能不能把冷气开小一点啊?”
女人没有理会他,只是对着丈夫的尸体自顾自地说话:“小杨哥哥,他要烧了你,你也来说说,那人可恶不可恶?”说完,女人俯身下来,把半边身体贴向床上的男人,仿佛在附耳过去听男人说话。
陈易在一边看着,心想,这人神色正常,但心智已经疯了。犹豫中,他还是掏出手机,他的手机里存在医院的电话,那家医院正治疗着他的父亲,他想让现代科学来帮帮这个可怜的女人。可当他点亮手机的屏幕后,才发现手机连半格信号也没有。陈易只好举起手机,在房间里踱步,想找个有信号的地方。
过了半晌,把耳朵附在男人唇边的女人说:“是啊,真可恶,所以我烧死了他,连那个医生一起。”
“我烧死了那两个可恶的人。”
女人的声音不大,但她说出口的每一字都令陈易感到震惊,他怀疑自己听错了,可他决没有听错。陈易瞪大了眼,死死地盯着这个红衣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