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月接过书，跪坐在条案前，当着宋瑞的面，翻看起来。宋瑞原意是让凌月将书带回去，给她几天时间，然后再考问她。见她当场翻看，也就没打扰。转而对江心沅说：“听说蓬山阁又有两名弟子失踪了，你回去吩咐门下的弟子，如无必要尽量不要出宗门，如必须出去，则多几人结伴，当天去当天回。”

江心沅应一声，“是。”然后室内一片寂静，只有凌月快速翻书的声音。宋瑞见凌月每一页只是扫一眼，就翻过去，不由得皱眉，觉得这孩子太不认真了。

不多时，凌月双手捧书往前一递，道，“长老，我看完了。”屋中除了凌月，三人俱是震惊，这本书也是有百多页，而且书里的内容，不少需要认真揣摩，才能明其意。宋瑞接过书，疑惑地看了凌月一眼，问：“你确定看完了？”

凌月认真地点点头，与其说是她看完，不如说是复习了一遍。与《百草阁图鉴》和《丹鼎经》情况一样，她好像早就熟悉了里面的内容。“请长老考问。”

“你可知此书讲的什么内容？”宋瑞便随意问道。

“这本书讲的是炼丹术的基础，炼丹术又分内丹术与外丹术，内丹术是自身修炼之术，外丹术则是辅助内丹术之用，炼制丹药，所谓的‘炼虚合道’，合道集由此而来。”凌月对答如流。

宋瑞听了不由得点头，又选了《合道集》其中几页内容，凌月说得分毫不差，而且完全能够理解。宋瑞平时都是古井无波的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他在书架上又随意抽了一本书，让凌月去看。没有意外，凌月又很快翻完整本书，而且考问不住她。宋瑞不由得赞道：“过目不忘，悟性极高。”

凌月听了有些惭愧，她自己明白，过目不忘是假的，她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很早就通读过这些书一样。

宋瑞又问道：“你想从外门弟子，还是内门弟子做起？”

凌月眨了眨眼，然后看着宋瑞问：“我可不可以做您的亲传弟子？”

屋中霎时安静，空气凝重。江心沅想咳嗽两声，一来打破这沉寂，二来提醒凌月不要提太高要求，长老给她一个内门弟子的选择，已经是破例了。但江心沅突然发现自己咳不出来，喉咙中像是堵着东西一样发不出声音。

宋瑞审视凌月好一会儿，才打破这沉寂，问：“你确信你能做好亲传弟子。亲传弟子不仅是我的弟子，还有指导监督本阁其他弟子的责任。”

“您可以看着我，我如果做不好，您再把我踢回外门，从最苦最累的活做起。”凌月笑道，这笑里含着满满的自信。

宋瑞又打量凌月好一会儿，从条案后站起身，郑重道，“从即日起，凌月便是我的亲传弟子。”一旁的江心沅听了倒抽一口气，他成为百草阁弟子已经几十年了，也才升到内门弟子，凌月刚来便是亲传弟子。虽说百草阁弟子名义上都是宋瑞的弟子，但也分三等，外门弟子，内门弟子，和亲传弟子。外门弟子其实和宗门的杂工差不多，事做得好，修炼有成后，可以升内门弟子，内门弟子便可听长老讲学，参与宗门的正经事务。亲传弟子却是长老自己指定的，是长老的入室弟子，而且以后长老之位都有极大可能从亲传弟子中选择。亲传弟子可以得到宋瑞的单独教导，甚至很多情况下可以代表长老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