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拳头伸开又收紧，

02.

为高元诊治的苏萤嗤了一声：【烛君是为你好。】

师父对所有人面带笑容，唯独看到我就一脸厌恶，

有些人打着【为你好】的幌子做尽伤害你之事。

苏萤幸灾乐祸：【同我学医术，要不以后没人管你。】

从小到大，我听到最多的话就是：【以后没人陪着你，你生来就是孤寡的命数。】

我以前还会争辩，但一次次受伤让我明白：

所有人站在我的对立面，我的背后一片虚无。

我必须尽快成长，不断前进，

自己成为自己最强大的依靠。

心痛吗？我不知道。

失望积攒成绝望，将心脏洞穿，

无数个季节的风穿过这条通道，

被埋藏的种子渴望冲破积土，在风中起舞。

跟谷中人的冷脸不同，高元温柔和煦，我不自觉黏着他。

【高公子，天下，是什么样子？】

【天下？】他眼中迸发出奇异的光：【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

【乘醉听箫鼓，吟赏烟霞。异日图将好景，归去凤池夸。】

我不知道，向往的是天下，还是他意气风发的模样。

这一刻，我下定决心。

【师父，您曾许给徒儿一个愿望，如今我有想要的了。】

师父盯了我许久：【他可以留下。】

我欣喜地离开，却听到身后一声轻轻的叹息。

或许，听错了吧。

我带着高元游览无忧谷，迎面遇上柳光，

他每次都找我茬。

【代姜，怎么见到我就跑？】

柳光横在我面前，打量着高元。

我护在高元身前，柳光的杀招向我袭来。

不想隐藏锋芒，我下了死手。

柳光吐出一口血，眼睛通红。

真逊，打不过就哭鼻子。

师父拿着鞭子抽我后背：【知错了吗？】

看了看被捆住的高元，我紧咬牙关。

最后柳光跪着求情，师父才停手。

我扒在床上，昏昏沉沉间，

我听到轱辘转动的声音，怎么可能呢？

高元为我上药，彼此呼吸都轻浅许多。

看着新伤旧伤层层叠叠，触目惊心。

他语气艰涩：【你为何不服软？】

刚开始会辩解，再到麻木忍受，最后哭着讨饶，

但这次我只想勇敢守护他。

我微仰着头：【想坚持什么，又想反抗什么。】

为我抹药的手顿了一瞬，又恢复如初。

【其实，你可以哭出来的。】

师父不许，说那是弱者的象征。

生辰那日，高元为我放了一场烟花。

这是我人生第一场烟花，心中有什么正破土而出。

【愣着干什么，快许愿。】

看着他绚烂烟花下的脸颊，

我心中默念，希望他永远陪在我身边。

【代姜，‘李’是徽国国姓，你知道吗？】

我摇摇头，想起师父姓李。

【徽国国亡，公主侥幸逃脱。】

心下震惊，难道师父是亡国公主？

我微微收紧拳：【是师祖随意赐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