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笨拙地拆着包装，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一到了他面前，自己就变成傻子，事事都不能自理。

他不耐烦地夺过去，三下五除二地拆开，顺便斜睨了她一眼，冷冷吐出一个字，"傻！"

好吧，傻就傻吧，叶小夕悻悻然接受了他的评价。

李清汉单手握着方向盘，薄唇紧抿，侧脸的线条怎么看怎么好看，她看了一眼他的脸色，忽然想起之前当着郁佐臣和汪美麟的面，他替她出头了，于是咬着唇轻声说："其实，刚刚你那一巴掌虽然令我很解气，可你好像打错人了。"

车胎与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她随着车子的惯性重重往前，差点撞到挡风玻璃上。

车子骤然停住，他一本正经地回头看她，漆黑的眸子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那我下次就打郁佐臣。"

她低低地垂下头，有些想笑，原本心里闷闷的，此刻却有豁然开朗的舒适感。

叶小夕头也不回地走了，整个家里彻底地安静下来。

郁佐臣环顾四周，这才发现叶小夕没有带走任何一件不属于她的物品，她甚至连婚戒也脱下了，小小的一枚搁在梳妆台上，璀璨明亮得一如当年他给她戴上的那一瞬间。

婚后他就搬去了书房，一直与她分房而睡。记得有天晚上，她小心翼翼地站在书房门口，一副天要塌了的模样。

彼时，正是他最厌恶她的时候，他冷眼瞥了她一眼，不耐烦道："有事就说！"

她眼神晦暗了那么一秒钟，却立马恢复了灿烂，"今天是我们结婚一周年的纪念日……"

他冷笑一声，怎么，她还想跟他庆祝这可笑的一周年？

"然后呢？"

"然后……"她嗫嚅着，低着头像孩子一样慢吞吞地继续"我本来想亲自下厨做几道好吃的给你，可我太笨，不小心把戒指冲进了下水槽，虽然我后来又掏出来了，可惜钻戒的色泽没那么明亮了……不过我会找机会修补色择的！"她坚定地表示，虽然郁佐臣压根也不会在乎这种事情。

那时候，他怔了一下，心里浅浅地浮现出一丝感动，可那微不可及的感动仍旧被铺天盖地的厌恶所湮没，从此消逝在永无止日的厌弃中。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看到钻戒，郁佐臣忽然又想起这件事了，心里甚至还有一丝细微的疼痛。

大概是被叶小夕气到神志不清了，他居然起身，下意识地想要去找她。

袖子一紧，汪美麟楚楚可怜地仰起头，秀美的脸上伤痕累累，"佐臣，我好疼……"

郁佐臣心中一软，脑海中叶小夕的影像又渐渐淡去，他怎么能失心疯到去重新找回那个恶毒的女人？如今好不容易跟汪美麟在一起了，他应该好好珍惜她才是。

"我真的好疼……"耳畔传来汪美麟撒娇甜糯的声音。

郁佐臣温柔地搂住汪美麟，轻声安慰，心中有一块什么东西被模糊地抹掉了，然而他却来不及寻找那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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