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沈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又去H市了?桑檀我就不信，当年季绍昏迷，这个叫白筱筱的女的拉个小提琴就把人唤醒了?即使真是这样，有这样报答的吗?”

“你的生日他都记不住!”

沈姨越说越气，再想想桑家处境，不禁掉下眼泪：“但是桑檀……你可要拎拎清，别在这个时候跟季绍闹。”

桑檀握紧手掌，指甲掐进肉里，可她感觉不到疼痛。

跟季绍闹?

她不会的，不是因为她这个季太太识大体，而是因为她没有资格。

不被爱的妻子，名分只是形同虚设!

她凝视着那漫天的烟花，很轻地说了句：“这么多烟花，一定要花很多钱吧!”

沈清不明白她的意思。

桑檀垂了眸子，开始拨打秦秘书的电话。

深夜，扰人清梦，总归让人不快。

秦秘书跟在季绍身边久了，地位超然，况且她也知道季绍对这个妻子不在意，于是在听说了桑檀的来意以后，语气凉薄又咄咄逼人。

“季太太您得先申请，让季总签字，才能拿到支票。”

“就像您身上的珠宝，也是需要登记才能使用。”

“季太太，我的意思你明白吧?”

桑檀挂了电话。

她低着头很安静，半晌，她抬眼看着玻璃中的自己……轻轻抬了手。

纤细的无名指上，戴着结婚钻戒。

这是她身上，唯一不需要向季绍申请，不需要向他的秘书登记报备的东西……她这个季太太当得多可悲!

桑檀恍惚地眨了下眼，低道：“帮我找个人，把婚戒卖了!”

沈清呆住：“桑檀你是不是疯了?”

桑檀缓缓转身，深夜落寞的大厅，她的脚步声都是孤独的……走了几步，桑檀顿住身形，轻而坚定地说：“沈姨，我很清醒!从来没有这样清醒过。”

她要跟季绍离婚。

三天后，季绍回到B市。

傍晚，暮色四合，锃亮的黑色房车缓缓驶进别墅，停下熄火。

司机给开了车门。

季绍下车，反手关上后座车门，看见司机要提行李他淡道：“我自己提上去。”

才进大厅，家里佣人就迎了上来：“前几天亲家公公出了事儿，太太心情不好，这会儿在楼上呢!”

桑家的事情，季绍已经知道。

他心里带了些烦闷，提着行李上楼，推开卧室门，就见桑檀坐在梳妆台前整理物品。

季绍将行李放下，拉松领带坐在床边，打量妻子。

结婚后，桑檀一直很喜欢做家事，收纳整理、做小点心……若不是她顶尖的脸蛋和身材，在季绍心里真跟保姆没什么两样。

好半天，桑檀没有说话。

季绍出差回来也有些累，见她不说，他也懒得说……他径自走进衣帽间拿了浴衣去了淋浴间，冲澡时他想，以桑檀那样软弱的性子等他冲完澡出来，她大概早就消气帮他收拾行李，然后继续当个温软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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