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洵美拿出手机，想打个电话给蓝真真，蓝真真的电话已经打了过来，问她在哪儿，来接她。

她这两天在出差，下午刚下飞机，去律所拿了车后，都没来得及回家。

发生这么大的事儿，蓝真真把她送回家后也没有离开，见她魂不守舍的样子，索性陪她住了下来。

晚上陪她，白天蓝真真还是要上班。许洵美之前就在停职，又遇上这事儿，工作算是彻底停了下来。

她哪儿也没去，也没有打电话询问案件的进展。倒是两天后，警方那边给她打来电话，说是找到了一根木棍，有刘媛的指纹，可能是打晕她的作案工具，让她去警局一趟。

她其实并没有看到打晕她的人，更不会看到作案工具。警方留下了她的指纹，说要做指纹比对。结果很快出来，木棍上有她的指纹，但是没有杜筱安的。

警方让她再来一趟，要求将案发当天的事再叙述仔细。

二十多年的岁月里，她进局子不是一次，但是涉及命案的还是第一次。她告诉自己清者自清，不用害怕，可抵不住警方一步步的程序。重复回忆，一遍又一遍，筋疲力尽。

蓝真真不放心她，放下手头上的工作，专接专送。

“别担心，你当时都被打晕了，有你的指纹也说明不了什么。就是认定刘媛是他杀，你也没有杀人动机。”

“警方查到了我和刘媛争吵的视频。”就是医院那次，其实也就刘媛囔了那么一句，可也确实能看出双方不和。

夜半，霓虹勾勒出城市的轮廓，灯火通明点燃的是万家烟火气和温暖劲儿，唯有她身处的一隅是孤单影只的茕茕孑立。

晚八点时，网上爆出那日刘媛跟杜筱安道歉的视频，视频的最后是刘媛向杜筱安下跪的场景，那是她和蓝真真没来得及看到的结局。

蓝真真觉得这个视频于她有利，她倒没有蓝真真那么乐观，可能身陷囹圄的人想什么都带着悲观。

铃声响起，是裴燕堂打来的，许洵美没有立即接，铃声起伏隔着屏幕都能看到他的不耐烦。

“裴律。”许洵美淡着声音。

“许洵美，事发至今，筱安可有诋毁你半个字？嗯？你为了脱罪倒是不遗余力。”

他声音平平稳稳不见情绪，可她依然能看到他眉间聚拢的怒气。他对杜筱安的偏袒也是不遗余力，轻描淡写中对她行为的盖棺定论。

“什么叫脱罪？警方都还没给我定罪，裴律凭什么认为我有罪？”

这是为了视频的事，为杜筱安出头，兴师问罪来了，否则又怎么会在这个时候主动给她电话。

“不是我。”

“视频里的不是你？”

“我也是围观者。”拍摄者为了寻找更好的角度，她在视频里只停留了两秒。

“你应该看到，我……”她没等到刘媛下跪就走了，哪里来的视频。

话不多说，电话那端的男人对她没有半分信任，过多的解释说出口就是欲盖弥彰的狡辩了。

“你真应该进去好好反省。”

呼吸一滞，他淬了冰似的声音，冷却了她心头最后一丝温度。

一晌贪欢，终是大梦觉醒，痴妄的风花雪月只落得风雪交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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