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火车上人不多，车厢没有窗户，又黑又冷。他只好每隔半小时就站起来跺跺脚，生怕把脚冻麻了。

车到站的时候，担任班主任的萧老师正等着他们这批学生。学生大多是省内的，也有从吉林过来的。金广森和同龄人们，正处在不知疲倦的年纪，他们叽叽喳喳地攀谈起来，很快变得熟络。

到学校后，会分宿舍，男生们趁着路上的时间商量谁和谁一间，基本上得出了初步的结论。

那时候，齐齐哈尔虽然还没有如今闻名全国的烤肉，但也是个大城市了，金广森看什么都觉得新鲜。

他坐着大解放到了学校，学校里虽然设施简单，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教室里的桌椅有些破损了，边缘会拉到手。会木工活的学生，主动把边缘挫平整，班上的同学们相亲相爱，气氛不错。

学校坐落在市郊，面积不大，学生也不算多。

正是国家面临困难的时期，学校的食堂每天只能供应两顿饭，其他的时候如果饿了，就只好自己想办法了。

学校距离嫩江很近，由于校园绿化做得好，在齐齐哈尔被称为“常青大院”。金广森宿舍里共有六名同学，学校纪律严格，熄灯时间很早，睡觉前，他们没有别的娱乐方式，大多惯于聊天说笑。

这天，一个学生说，他路过挨着校园的树林，林子里有片香瓜地，瓜都熟了，提议宿舍几个哥们儿夜袭瓜园。

香瓜是东北特产的水果，别处不一定见得到。每到成熟时，香甜的气息十分勾人。大伙儿一致同意夜袭，金广森犹豫了一下，没有去。

最后，只有两个胆子大的学生互相怂恿着，翻窗外出，蹑手蹑脚地进了瓜田。四个留在宿舍的学生也心痒难耐，在窗口朝着瓜田的方向张望。

“砰！”短促而有力的声音撕破空气，一个学生磕磕绊绊地空手而归。

“怎么就你回来了？”金广森揪着他问。

“不、不好啦，看瓜人开枪啦！”

瓜没偷到，要是人被打中，事就大了。金广森沉吟片刻，决定带着同学们去找学生科承认错误，赶紧把落在瓜田的学生找回来。

学生科的科长脸色一沉，二话不说往瓜田走去，看瓜人已经提溜着那学生的脖子走近了。

“我是冲天上开枪的！吓唬他一下！”看瓜人把学生一推，笑了笑便走了。他的枪其实没什么杀伤力，只是动静大，民间用来唬人的。

学生科把金广森一行人连坐处罚，叫他们承包校园一周的卫生。十八九岁的孩子们，没有父母盯着了，正是皮的时候，没有出什么大事，谁也没有多大的思想负担，只是再也不敢胡来了。

然而，年轻人还是饿啊，怎么办呢？

金广森的办法，就是钓鱼。他从父亲那里，学来了钓鱼的好手艺。

东北的小河沟里，有种常见的鲢鱼，当地都叫它们扁担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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