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秋生调整了一下情绪，问苏凡：

“凡凡，爸爸想和你聊聊天，好吗？”

“嗯，您说。”

苏秋生从柜子里拿出一个老旧的钱包，从里面抽出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

“这是你的妈妈，顾云。”

“这……是我妈妈？”

苏凡接过照片，仔仔细细看了半天，发现自己和她眉眼确实很像。

“您有妈妈的照片，为什么从来没给我看过？”苏凡有些不解。

“我们在一起并不是因为爱情，是因为意外有了你，她才不得不嫁给我。”苏秋生陷入回忆。

“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这些？”

苏凡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以前从未听爸爸说过这件事，只知道妈妈在自己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

苏秋生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继续说道：

“可是后来我爱上她了。她是很好的女人，温柔，善良，又……很痴情。那时我发誓，要好好照顾你们母女。”

“可她后来……生下你没多久，就离开了。”

“起初我恨她，恨她如此心狠抛下你就走了。”

“可是后来我渐渐明白，单方面的爱，不是爱情，对另一个人来说那是负担。只有被接受的爱，能得到回应的爱，才叫‘爱情’。”

“她不爱我不是她的错，只是我们之间没有爱情，她有追逐爱情的权利。”

“后来没多久，我收到了她去世的消息，那个时候我就发现自己其实已经不恨她了，我还是爱她的。”

“你是她留给我的唯一的念想，我只想好好把你养大。”

“可是，凡凡，是爸爸无能，没能照顾好你，还要你吃这么多的苦来照顾我，爸爸不忍心再看你这样下去了，爸爸不想成为你的负担。”

苏秋生红了眼眶，他抬起手，一脸宠溺地抚了抚苏凡的头发，故作轻松地开口：

“现在你也长大了，爸爸想妈妈了，让爸爸早一点去见妈妈，我们不治病了好不好？”

苏凡心口一颤，不自觉地拔高音量喊道：

“爸！你在说什么胡话？”

“凡凡，你听我说，爸爸的身体爸爸自己清楚，这个病治不好的，只能靠药物来多维持几天的生命……”

“爸爸不希望，你为了我那么辛苦，爸爸希望你开开心心的活着。”

“爸爸不喜欢医院那个地方，不想做化疗了，你看爸爸都变丑了，让爸爸最后的日子，就舒舒服服的在家里度过，好吗？”

“你妈妈一定是想爸爸了，所以就让爸爸去陪她吧，好不好？”

苏秋生说了半天的话，微微有些喘，声音也越来越小。

“爸……”

苏凡失声痛哭，她不想失去爸爸，她一直拼尽全力去治爸爸的病。

可她明白，爸爸说的也是事实，就连医生也说，这个病治不好，只能勉强维持生命。

她始终不愿接受事实，希望能有奇迹出现。

但，哪有什么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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