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到天黑，许家老夫人走了出来，说了句话。

“要么把那个孩子送回去，要么离婚。”

听到这话，柳荣靠在车上怔楞许久，烟灰掉在他手上，烫了下他才回过神来，猛吸了一口，抽完想去再掏一根，烟盒子却已经空了。

许老夫人瞥了他一眼，不客气道：“你要是舍不得那孩子就赶紧回去吧，离婚协议书签好字让人送过来，你自己就不用来了。”

看着他，她忍不住气道：“我就生了静静这么一个闺女，舍不得她受一丁点儿的委屈，当初你为了让柳家渡过难关求了过来，她爸和几个哥哥拗不过她，只能帮你，也希望你能看在我们曾经帮助过你的份儿上对静静好点，可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事，心里装着别人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还把那人的女儿带回家，柳荣，没有你这么欺负人的，许家也从来就不是好欺负的。”

柳荣低着头没有说话。

徐老夫人看他这样子来气，也懒得跟他多说，摆手道：“你走吧，静静的几个哥哥正往回赶，别撞上他们，小心他们揍你。”

柳荣捏着空掉的烟盒，开车回家，却在门口看到一个小身影。

车灯照在弯弯身上，她一下子醒了，揉了揉眼睛，见是他，拎着东西跑了过去。

“柳叔叔。”

柳荣看着她收拾好的袋子，嗓子哽咽。

“叔叔。”弯弯仰头看着他，笑眯眯道：“叔叔你可以送我回家吗？”

“弯弯。”柳荣蹲了下来，握着她的肩膀，眼神复杂，“这里就是你家。”

弯弯摇头，“叔叔和姨姨才是家人，我不想看到你们为了我吵架，分开，弯弯有自己的家，在阳光孤儿院，我本来自己也是可以走的，认得路，但院长奶奶要是知道了又会哭，我不想让她难受，所以，可以求叔叔送我回去吗？”

柳荣沉默不语，弯弯握住他的手笑道：“我知道，叔叔想收养我，也对我很好，那天听到叔叔说不后悔带我回来我很开心，你和姨姨是除了院长奶奶之外对我最好的人，那我也不能让你们伤心呀，你跟姨姨不要吵了，要开开心心在一起，好吗？”

柳荣一动不动地看着她，许久才听到他自己的声音，“好。”

弯弯眉眼一弯，笑得灿烂。

一路上柳荣心不在焉，跟着导航把车开到了阳光孤儿院门口。

弯弯自己拎着东西下车，临关门前忽然想起一件事，对他说道：“对了叔叔，我给你们留了礼物，在我房间的桌子上放着哦。”

“嗯，谢谢。”

“不客气，我要进去了，拜拜。”

柳荣没有说话，看着她消失在昏黄的路灯里。

靠在椅背上坐了许久，零点的钟声敲响，他才驱车离开。

看着许家的大门，柳荣拨通一个电话。

那边接起，无声。

两厢沉默，最后，柳荣先开了口：“我把弯弯送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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