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莫昭窕将昏昏欲睡的幼弟抱进怀中，轻哄道：“炎儿睡吧，姐姐在呢。”

这阵子莫炎并未睡好，一是忧心长姐睡不着，二是此处破败，遍地蚊虫不说，夜里头总有耗子啃脚趾头吓得他不敢睡。

此刻长姐苏醒，莫炎心中大石放下，倒是很快入了梦。

莫昭窕只得小声询问珠儿，“这是何处？”

乱糟糟的，门窗皆有破洞，不过看着格局倒是不小。

“此处是乌巷地界，京城里的贫民窟，这宅子虽破旧可胜在实惠，还有片瓦能挡风遮雨。”

珠儿示意莫昭窕将睡沉了的小少爷放下，又转身出去给端了菜粥过来。

一碗米汤上面搭了些菜叶，莫昭窕看见这粥就失了胃口，她本就不爱吃粥，唯一能勉强入口的仅有海鲜粥，现下见这清汤寡水的，便是腹中空空，亦不肯妥协。

珠儿见她表情古怪，忙解释道：“咱们身上的银子不多，只吃得起这些。”

莫昭窕眼皮一跳，心中升起了不详的预感，“还剩多少？”

“空空如也。”

“……”

他们本就没什么积蓄，平日里吃穿用度靠的都是葛夫人拨银子，如今经济来源被一刀切，仅有的积蓄又给莫昭窕拿来医伤，哪还有结余。

莫昭窕动了动嘴皮子终是没吱声，只能在心中无声呐喊：老天爷，我恨你。

莫炎未醒，珠儿又得清扫宅子，她在床上躺了多日早已生了腻。

便想着出屋瞧瞧，这病要痊愈就该多走动走动，珠儿嘱咐了两句也就由着她满宅子转悠。

出了院门，入目便是林荫小道，郁郁葱葱的枝叶倒也是长势喜人。

可这乌巷是出了名的破落户，便是光怪陆离的事儿也偶有发生，百姓都道这地界不仅破败，还透着阴气，偏好引些脏东西来。

外头传得如此玄乎，这来的人也就越来越少，处处都透着荒凉。

莫昭窕一路朝着东厢房而去，先前听珠儿说那里头放着破旧的话本子，或许，能有她要的东西。

东厢房不大，却也有个三房，外头种了两棵梧桐树，无人照料却长得枝繁叶茂，已经越过了房顶一大截。

莫昭窕轻轻推开了院门，这一处因着珠儿清扫过，倒也不那么萧条，只是屋内窗户大开，风儿呼呼的吹着，让她不由得打了个哆嗦，赶紧退了出来。

她复又走向隔壁，这间屋里头有一张桌案置于窗边，其余位置则布满了书架，想来这屋子的上一手主人，是个读书人。

莫昭窕满意的点了点头，快步进屋，转身落栓，这么多书，定能如她所愿。

她在屋内搜寻了一圈，却瞧得她面红耳赤，这前一个主人确实藏了不少话本，只是这本子里头皆藏了春光。

好半晌，她终是在一处犄角旮旯之地寻了本悬壶济世的话本。

打开扉页，有一貌美女郎中手握瓷瓶。

那瓷瓶上头写了字却瞧不真切，莫昭窕将眼眯成了一条缝才勉强识得了上头的字，“万能丹”，顾名思义该是能治百病才对，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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