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醒了么？”宁知仰起头看他，小声询问。

“我知晓赵老夫人对你有养育之恩，可她到底不是你的亲祖母，姓赵的那家人也不是你的亲人。”

裴煜寒看了一眼宁知，忽而停下了步伐，冷淡的看着她。

“你的娘亲是大宋的长公主，不是那个粗鄙至极的妇人，你也有自己的祖母，再喊赵老夫人，奶奶也是不合适的，既不合规矩，又容易伤了阿娘跟祖母的心，你记住了么。”

小少年的语气看似是询问句，语气却是肯定句。

宁知自幼同赵母相依为命，视其为自己最重要的人，闻言不由得一怔。

见宁知不说话，裴煜寒皱着眉头，语气便略微有些加重。

“你姓宋，你的母亲是尊荣无比的长公主，你的父亲是宋将军，你的祖父是宋老将军，你的祖母是将军夫人，你须得将这些记清楚，届时回了家莫要这般乱喊乱叫。”

裴煜寒蹙着眉头，语气严肃的同宁知交代。

他道：“你丢了之后阿娘一直很是记挂着你，回去之后你要乖一些，莫要惹是生非。”

说到最后四个字时，裴煜寒想起了一些往事，语气便多了几分自己尚未觉察出来的厌恶。

宁知想要反驳些什么，奈何见裴煜寒完全不给她说话的机会，便着急的伸手去捉对方的衣角。

敏感的捕捉到对方语气之中同赵素素有几分相像的语气，宁知微微一怔，见裴煜寒又要低下头来瞧她，连忙迅速将自己的手收了回来，严严实实的藏在了自己的身后。

裴煜寒完全没有注意到宁知的动作，只是正色问她：“我同你说的你记住了么？”

“嗯，宁知记住了。”小奶音带着几分不安。

裴煜寒点了点头，倒也没有计较她忽然情绪便低落了下去，只是站起来道：“走吧。”

宁知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手心，又看了一眼掉头就走的裴煜寒，连忙默不作声的跟了上去，安静的跟人保持着一个肩膀的距离往前走去，时不时偷偷抬起头，无声无息的瞄一瞄裴煜寒的侧颜。

小少年神情严肃，唇角紧抿，一副不大好相处的模样。

宁知心底暗自茫然：她方才做了什么……让人讨厌的事情么？原本喊哥哥的时候，宁知心中还觉得同裴煜寒亲近了不少，可是此刻她却又觉得多出了几分无措跟不安，连那一句哥哥都喊不出口。

小姑娘低声嘟囔道：“奶奶把宁知养大的……”

“赵老夫人就在这里，”裴煜寒停下脚步，狐疑的看了一眼宁知，“你方才说了什么？”

宁知一声不吭的站在原地，没有回答裴煜寒的问题。

裴煜寒心底嗤笑一声，只当宁知果然还是上一世的那个宁知，性格乖张而又古怪：“她吃了药，此刻已经歇下了，赵老夫人年迈，需要多加休息，你瞧一瞧便下楼吃饭吧。”

“有劳你。”宁知奶声奶气的朝着他行了行礼，迈着小短腿哒哒哒的就奔入了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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