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兰亭急得头上直冒汗，“紫嫣姑娘有时会来给微臣收拾收拾，微臣感激不尽，不过，她也不可以在皇上您面前揭我的短嘛！”

女皇呵呵笑出来，“有个女人心疼你，也不错嘛！”

那边紫嫣脸有些红，“哼，想得美！谁心疼他，我不过是实在看不下去了，才给他拣一拣！”

沈兰亭更是脸红，低头一声不吭。

“那么，你在宫中很多年了吧？”容裳记得这琴师打自己记事起就在宫里了。

“正是，臣十八岁进宫，至今已三十年了，”沈兰亭道，他清秀的脸庞已经爬满了条条沧桑，鬓角处也染上了淡淡秋霜。容裳还清楚地记得他年轻时的丰姿，而岁月的脚步是怎样的无情。

“兰亭，你总是这样看着朕作甚？”容裳的声音严厉起来。

“臣该死！”沈兰亭浑身一个激灵，扑通跪倒，“臣……臣见陛下的容颜，恍若当年的欧皇后，一时忘情……请陛下恕罪！”

容裳知道自己和母亲长得很像，“好了，沈爱卿，坐下说话。”

“谢陛下！”

“兰亭，你也是宫中的老人了，很多事情朕想问问你，”容裳道。

“陛下想知道的该是十年前的那些陈年旧事吧，”沈兰亭平静地回道。

“正是，”容裳料想不到他并不像其他人那样躲躲闪闪，却是直截了当地回答，不禁开始审视面前这个落拓不羁的琴师起来。

“可惜臣不过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小琴师，”沈兰亭摇摇头，“臣只是略略知道一些表面现象，只怕陛下早有耳闻。”

容裳的眉头拧起来，“当年母后时常找你侍琴，你应该知道不少事情呀！”

“臣只知道十年前已经流了太多的血，欠下了太多的孽债，”沈兰亭的声音有些悲凉，显然他并不愿意回首那段恐怖的岁月。

想起当年往事，尤其是那个被御林军妄杀的小宫女，紫嫣也不禁驻足叹息。

“朕本来也不想去勾起别人痛苦的回忆，也不想翻那些陈年的旧账，”容裳站起身，“只是这些天来，朕心绪不宁，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沈兰亭也忙起身，“敢问陛下有什么心事吗？”

容裳沉吟半晌，“却不过是因为一件奇怪的小事。““小事？”

“一块胭脂璧。”

“胭脂璧？”沈兰亭大惑不解。

紫嫣上前来，将那块璧的事情说了一遍。

“要不是紫嫣当时在旁边也看到了，朕真的要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呢！”容裳悠悠道，“你在宫中多年，可曾知道这样的一块胭脂璧么？”

沈兰亭缓慢地摇了摇头，显然他在极力回忆当年的往事。忽然他眼中跳过一团奇异的光芒，喃喃自语，“十年前的孽债终究是要有人偿还了。”

“兰亭，你在说什么？”容裳只觉得头皮发麻，后背凉飕飕的。

“陛下，”沈兰亭道，“您想不想见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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