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滞住，他紧紧咬着牙关，强忍着情绪。

指尖紧紧陷入到掌心当中，疼痛到额头出现细细的一层薄汗，沈在才稍稍回神了些。

这还是他第一次，从盛闻言的口中听到如此冰冷淡漠的话。

他以为时隔三年，自己再也不会因为她体会到心痛的感觉。

沈在的呼吸都有些急促，许久后才问出一句。

“当你决定要跟我结婚的那天，你心里想的是要和我这个人度过余生，还是只是做回你的乖乖女，遵循一场价值无比的商业联姻？”

沈在的咬字很重，几乎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这种痛感，也曾在三年前席卷了他的全身。

更是纠缠于他每一个失眠的黑夜。

盛闻言看着眼前的沈在，忽然觉得很好笑。

“沈在，你现在问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

她曾是真心想嫁给他的。

在三年前他们相爱的每一个日日夜夜。

在他消失在自己的世界之前。

在他羞辱自己，将她踩在脚下贬低的一文不值之前。

她也曾是真心的。

可现在，她一颗真心早已被沈在亲手碎裂，湮灭的化为了灰烬。

她哪里还能再剖出一颗真心来呢？

盛闻言轻笑了一声，语气里是对沈在的嘲讽，更是自嘲。

“沈在，你我都应该知道，我们之间只能靠一本协议来维持这场荒唐的联姻。”

盛闻言顿了顿，语气坚定，眸中更是坚定。

“我不爱你了，现在是，以后也是。”

一瞬间，心头迸发出的痛感传遍了沈在的四肢百骸。

他像是被一把利剑贯穿，双腿灌了铅一般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暖黄的路灯悬在夜空之下，他垂着头，看不清表情。

这夜寂静无比，微风吹过，连秋蝉的鸣声都一并掩息。

两人之间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

沈在呼吸顿了半拍，像是窒息一般。

许久之后，他才发出声响，只是那声音低沉嘶哑，与这夜格格不入。

他说：“那还真是让你失望了，就算这样，你也还是我的！盛闻言，我们就这样互相折磨吧。”

说完，沈在便离开了夏家别墅。

盛闻言看着沈在消失的方向。

夜色沉沉，她仰起头看着天上的月亮，心里升起一种异样感。

她知道，这是一场她与沈在之间不死不休的纠缠。

车里。

沈在一个人坐在驾驶座上，等待灯持续呼吸着，发出带有节拍的声响。

他仰靠在座椅上，试图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他缓缓抬起手，按下了车里的广播键。

熟悉清脆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那是三年前，关于盛闻言的录音。

沈在的手在删除键上停顿了许久，终究是没有力气按下。

而车内不断地回荡着盛闻言的声音，笨拙地唱着那走调的歌——

“沈在，我不愿让你一个人，独自在这人海中浮沉。”

自那天起，沈在再也没见过盛闻言。

半个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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