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欲跟这个疯疯癫癫的女子再进行交流,大踏步向着自己房间走去。
从前惧怕她向母亲告状,怕母亲因此更加不喜欢自己,训斥自己不照顾妹妹。
如今都要离开这个家了,又有什么可顾虑的。
2
都说大家的嫡女是最有身份最有排面的,一言一行代表了整个家族。
我却是个例外。
小时候不解母亲为什么只过问妹妹的学业不过问我的,我以为是自己不够用功,便拼了命地学,可无论多出色的课业也徒劳无功。
“一个女孩读那么多课业有什么用?本末倒置。”
我以为母亲不喜女孩读书,又去练习女红。
熬夜三天赶制出来的女鞋,比不上四妹妹一个时辰绣出来的手绢。
“还是稚丫头贴心,小小年纪就懂得心疼母亲。”
我偷偷问父亲,母亲是不是不喜欢我。
母亲知道后罚了我三十个板子。
“小小年纪不学好,跟你父亲告状说我偏心?真是贱人生贱种,跟你那早死的娘一个德行!”
我这才知道,母亲不是我的亲生母亲,是我姨母。
我的母亲在生我时难产死掉了。
从那天起,我便很少难过了。
我靠着自己的努力,在外头挣了个“温良恭顺,端庄仁厚”的好名声。
又因为父亲疼惜母亲身体劳累,吩咐我帮着操持家业,说是“持家有道”也不为过。
可惜,再多的好名声又有何用,还是不能做主婚事。
姨母年轻时是位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婚后数年宠爱也证实了,父亲喜欢有才情的女子。
而我实在不解风情,偏偏喜欢拨弄算盘子,与我那早死的娘一样。
自然入不了我父亲的眼。
想来也入不了我那位未来夫君的眼。
我那年纪轻轻死了妻子的夫君名叫霍止,是位世袭的侯爵,与我父亲一样喜欢有才情的女子。
像我这样的人,必是入不了他法眼的。
不过我是沈家嫡小姐,即使夫君不在意我,我也要骄傲,要维持沈家的体面。
“六月初七是个好日子,择此日完婚吧。”
3
出嫁那天,凤冠霞帔,十里红妆。
我知道就算沈家再厌弃我,顾着面子也要把婚礼办得风风光光的,嫁妆自然也少不了。
我那位夫君,我隔着扇子细看他,的确是个登徒浪子的好模样。
那时便知,他不会喜欢上我,顶多把我当成他正正经经娶回的摆在台面上的夫人。
循规遵矩地与我商量话,这算是不错的。
果然,洞房花烛夜的时候,等了半天只一个小厮来传话。
“侯爷有公务在身,叫夫人您先睡下不必等他。”
我身旁的陪嫁丫鬟秋夕气得涨红了小脸,刚要出言讽刺一二,被我制止:
“知道了,你去回侯爷话,叫他早些睡,不要太辛苦。”小厮应声退下。
“姑娘!洞房花烛夜怎么可能有公务,姑爷他……他分明是不待见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