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暮微微蹙眉。一晃神之间，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他看了眼屏幕，顿时间头就疼了。

小心翼翼得接起来，不出意外得听到对方的河东狮吼：“我不是让你拦着他吗！？”

“为什么还是让他去了！”

“要是他出了什么意外！陈暮你就等着滚蛋吧！”

听筒里传来尖锐的女声，陈暮深深叹了口气。

“你不是知道的吗？我们根本拦不住他。”

电话里一阵沉默。

陈暮张了张唇，想要说些安慰的话，譬如头儿神通广大一定不会出事，譬如案件已经有了新的进展，很快就可以破案，譬如……

然而事实是，他确实没有关于头儿的一丁点消息。

“陈暮，我害怕……”电话里，她的声音颤抖着，“从他进入警校的第一天起，我就在害怕，好不容易，他答应回来了……我以为，我再也不用害怕了。”

陈暮想，也只有在面对头儿的时候，平日里冷静自若的萧冰玉才会如此失态。

挂了电话，陈暮叫了声白许。

“我出去抽根烟。”

白许眼睛盯着监控，头也不转的点点头。

陈暮笑了笑，走出去。白许原先是缉毒队的，愣是被头坑蒙拐骗拐来了刑侦组，这小子也是有两下子，特别是那枪法，准的可以让陈暮叫爹。

哦，而他真的要叫爹的人，此刻正蹲着楼梯上，口中的烟一根接着一根，颓废的样子让人说不出的心疼……

陈暮走了过去，他数了数他脚下的烟头。

一、二、三、四……

一共九根。

“你这要让晓晓看见了，她肯定要急的跟你红脸。”

陈宇嘴角勾起弧度，可不过一秒又垮了下来。

“晓晓向来懂事，当初你不听我的话学医，她就跟我说，叔叔你不要难过，我可以学医啊。”陈宇顿了顿，“晓晓的父母早逝，我一直把她当做亲生女儿，她的爷爷奶奶一直叫她回去，可她大概是放心不下我这把老骨头，一直没有走。”

说着，陈宇用手抹了把脸。

“若晓晓出了事，我该怎么跟她爷爷奶奶交代……”

陈暮的脸僵了僵，脑海里浮现出晓晓爷爷一副不苟言笑的面容……

他实话实说道：“晓晓爷爷一定会一枪崩了你。”

陈宇突然低头笑了声：“说起来，我当初一直怀疑你和晓晓是不是抱错了。”

是啊，他想要让他去学医，他去了警校。

晓晓爷爷想让晓晓念军校，晓晓去学了医。

陈暮坐在陈宇旁边，低头掏了根烟，想找陈宇借个火的时候，他看到他低着的头颅下，落下了几滴晶莹的东西。

陈暮的喉头顿时间就哽住了，他和晓晓是一起长大，但感情却远没有那么深厚，可能还比不上他和萧冰玉，毕竟，他们是真的出生入死过。

但他能够理解，这些年，他没尽到的孝道，都是晓晓在替他。他家老头子，是真的把晓晓放在心尖上在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