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里就两个卧室,一个是他奶奶住的,一个是他自己住的,现在丁茯苓随他住,想到丁茯苓已经做了饭,周云成便自发想去洗碗。
七八十年代的灯还是暖黄色较昏暗的,用拉线盒开关。
这个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周云成一拉绳子,便见到丁茯苓正在从橱柜拿出一个旧铁盒子,铁锈簌簌往下掉。
她似乎有些好奇,伸手一捞,便从盒子里拿出了一块铁链相扣的女式手表。
周云成嗓音顿时沉了下去:“你在做什么?”
丁茯苓转头,奇怪道:“这个手表……”
话没说完,周云成走过来一把扯过了丁茯苓手里的表,动作带着粗鲁和凶暴。
“我不是说过别碰我的东西吗。”
丁茯苓张了张口,行吧,不碰就不碰,又不是谁稀罕,她原本是看锈得有点厉害,想问周云成要不要修的。
周云成本就长得高大冷峻,此刻冷着脸的样子看起来更凶,只是他擦拭手表的动作却小心翼翼的,生怕碰坏了。
眼里还罕见的带着一丝柔情。
丁茯苓看着不由皱了皱眉,心里有点不太舒服,语气便也不好了起来。
“要擦就赶紧擦,我已经做了饭,碗就你来洗,我不喜欢洗碗。”
其实丁茯苓这话要是让别人听到了,怕是会觉得她不贤惠,连碗都要男人洗,这些本来就是女人的活。
可她心底不舒服,又在现代呆习惯了,此刻冷着眉眼,说完便直接离开了。
周云成也是第一次结婚,见状没觉得有什么,他本来就是打算过来洗碗的,将手表仔细放好了,这才去烧水。
等他收拾好回到卧室的时候,丁茯苓已经裹着被子睡了,面朝里侧,看起来似乎很不想和他说话。
在两人各自的被子中间还放了一床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在床上分割出了清晰的楚河汉界。
周云成颦了颦眉,他刚才不是没察觉到两人奇怪的气氛,但是那块手表对他来说意义非凡,所以确实急了一些。
周云成脱了外面的褂子躺在床上,盖着一角被子,犹豫了一下,到底是没张开口。
忽然窗外狂风大作,吹得老旧的窗户吱嘎作响。
周云成皱着眉,脑海里闪过奶奶慈祥期待的目光,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
半响,他转过了身面向丁茯苓,见她呼吸起伏平稳,似乎已经睡着了。
这人睡觉这么快的吗?
周云成张了张口:“丁茯苓?”
没人应答。
周云成深吸口气,撑起身子去看她。
这时屋外忽然亮了一瞬,周云成只来得及看到了丁茯苓恬静的睡颜一刻。
一声闷雷声轰隆炸响在耳边。
“啊!”
身下传来短促的尖叫声,一双柔软的手臂猛地揽住了周云成的脖子,往下狠狠一压。
周云成瞳孔一缩,猝不及防之下鼻尖直接触到了丁茯苓圆润的鼻头。
呼吸相抵。
他忍不住怔了一瞬,焉然想到邓军的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