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才缓缓抬眸，“有时候，本王自己都快以为自己与那个叫阿澈的是同一人了、只是，本王还是能感觉的到，你看着本王的眼神，不像是在看我，却像是透过本王去看另一个人。我说的、对么?”说到最后一句，他突然换了自称，语气中也带了些无能为力的伤感，像是一个小孩子够不到喜欢的糖果一般。

“若你真的是他呢?”步清漪忍不住问。

若他想起来了，会如何?

阿澈是喜欢她的，她能感觉到。

可云澈呢，在月涧山的那段日子，她几乎都快认定云澈也是喜欢她的了，可到最后他居然说只是戏言，甚至说什么不必再见，这样若即若离的他，就算想起了那段记忆，还能一片赤诚的和她在一起么?

一直到抵达将军府云澈也始终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或许是他不想回答，也或许是他不知道怎么回答……

在将军府的客房住下，步清漪匆匆洗漱完，便四仰八叉的躺到了床上。她本来睡姿算不上优雅，却也规矩，但颠簸了一路，身子都快散架了，也就顾不得什么，伸手锤了两下腿，便沉沉睡去。只是在梦中，迷迷糊糊的感觉一股暖流从四肢百骸灌入，那种酸疼的感觉很快便消失了，鼻尖还隐隐嗅到一阵清香，煞是好闻，不由自主的就嘤咛一声朝香味靠去，触碰到的不是被子却是个温暖柔软的“枕头”，于是睡得更加香甜起来。

翌日清晨，吃过早饭，步清漪与云澈由魏闵领着来到了临时设在将军府的医庐。

医庐中，有四名正在忙着配药的大夫，三张床榻上，躺着三个五花大绑的人。

“步姑娘?”见步清漪几人进来，其中一个年纪稍大的老者快步走了过来，面带激动道，“魏将军把你也找来了?”

此人正是之前替魏闵治病的黄老。黄老大喜过望：“有步姑娘在，邺城的这些百姓就有救了。”

步清漪客气道，“黄老过誉了。我毕竟年轻，也只是在书上看到过有关疫病的描述，您行医多年，论经验，比我要强的多。”

闻言，黄老不由面露愁容：“欸，说来惭愧，我虽然也见识过几次疫病，却没见过如此古怪的，这些天，我与另外几位翻遍医书，研究了各种药方，却均未见成效，实在令人汗颜。”

“要想根治疫病，必须找到发病的源头，否则就算制出药来，也不能杜绝。”

魏闵插话道，“一般的疫病，要么是因为旱灾又遇上水灾后引发，要么是因为禽畜感染，可邺城这些年一直风调雨顺，更没有鼠禽之患。这个源头，实在难以调查啊。”

步清漪走到床榻边，看了看三个人的症状，发现却是如出一辙，凝眸思忖片刻，复问道，“这三个人，可是一家人或者邻居?”

魏闵摇头，“他们是城中的孤汉，没人照顾，所以我才把他们送到这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