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说顾爱兰和顾军强极像，但大家却忘了，顾军强和黄青竹是兄弟，模样也是相像的。

韩玉珍是仓库的保管员，只是个临时工，工资福利同正式工差了一大截，为此韩玉珍心里耿耿于怀，一直都在走动关系转正。

顾锦林似笑非笑，嘲讽道：“我肯定是人，但和他们是不是亲的可不一定。”

韩玉珍面色微变，心里一咯噔，这小畜生知道了？

但又觉得不可能，这秘密没人知道，小畜生不可能知道，她应该只是说气话，韩玉珍自我安慰，心里却不太有底。

顾锦林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拆开门帘进了里半间，顾军强已经在糊纸盒了，今天吃了蛋特别开心，脸上都是笑。

打了两架，又吃饱了饭，一靠着床就倦了，顾锦林合衣睡了，发出沉重的呼吸声。

顾军强歪着头看了会儿，放下纸盒，走过来拿了件衣服搭在顾锦林肚子上，再回去糊纸盒。

顾老太进来一看就火冒三丈，走过去要打醒顾锦林，但被儿子拉住了。

顾军强伸指在嘴边‘嘘’了声，小声道：“不吵……林林睡觉！”

顾老太心里气苦，她这傻儿子中了邪一样，亲生的不疼，野种却当成宝，道理都讲不清。

“她是野种，军强。”

“是林林。”

顾军强笑眯眯地纠正，顾老太气得肝疼，又舍不得教训儿子，只得忍气吞声地糊纸盒，明天就托人给这小畜生找/男人。

一觉醒来，窗外已经黑漆漆了，顾锦林是被热醒的，家里没风扇，海城的夏天又闷又热，晚上常常会被热醒。

身上粘/乎乎的，的确良衬衫像塑料布一样贴着肉，特别难受，顾锦林下了床，外屋的台钟敲了三下，凌晨三点了。

去公共浴室冲了澡，顾锦林凉快了些，靠着床想事。

身上只有十一块八角钱，能做什么生意？

想得头都大了，也没想到好办法，顾锦林咬了咬牙，实在不行她就去火车上卖茶叶蛋，但风险太大，被逮到要去劳教，不过小心些应该不会有事。

心里有了主意，顾锦林又睡着了，早上起来漱了口，一会儿她准备去看电影，昨天从廖乔宾那儿弄来的粮票，里头夹了张电影票。

正好是今天上午十点半的场次，反正没事干，去看看也好。

楼道浓烟滚滚，好多人家都在引煤炉，晚上留火要多烧一只煤饼，很多人家是不留火的，宁可早上起来引火。

顾老太已经引好了火，见到顾锦林眼皮都没抬，黑着脸不吭声。

顾家的早饭很简单，水煮泡饭，一小碟什锦菜，半块玫瑰腐乳，三根油条拆成了六根，再对半剪开，变成十二根，摆满了一盘。

顾锦林盛了碗水多饭少的泡饭，再给顾军强盛了碗，又夹了几根油条，随便吃完了，不管顾老太他们仇恨的眼神，大摇大摆地出门了。

顾老太死死咬牙，费了好大劲才忍住，回头她就放出风声，哪怕是鳏夫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