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衍之疼的吸气，但没甩开她，手上很快渗出血来。

季烟松手，眸子如同淬了毒，“你把季宅卖了？”

陆衍之身子一顿，没有说话，转身对助理道，“带季小姐回去。”

“你把季宅卖了？！”季烟起身大吼，情绪濒临奔溃。

陆衍之深吸一口气，转身看她，眼中满是讽刺，“是又怎样？”

季烟怔了怔，很快笑起来，脸色愈发惨白，“是啊，季家人都死光了，还要房子干什么？呵，呵呵呵……”

说着季烟身子晃了晃，慢慢朝着门外离开。

陆衍之看着她的背影，眼底有隐隐情绪灼然，朝助理吩咐了一声：“把她给我拦下来！”

说完，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嘭……”陆衍之大力拉开车门，看了后座上神色怅然的季烟一眼，对助理道，“你下去，我来开。”

助理顺从的离开。

季烟始终没有抬头看他一眼。

陆衍之凝视她片刻，发动车辆，猛踩油门，车如同箭一般飞射离开。

呼呼寒风在耳侧响彻，陆衍之脑子里一片混沌，忽然间又想起来七年前也是这样一个晚上，他得知那个残忍的真相后，也是这样载着季烟，那时候他几乎要发疯，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在脑海里盘旋叫嚣着他要和她一起死，一起结束这一切。

但最后一刻他刹住了，因为他不忍心看着他的女孩，还那么年轻就变成一具冷冰冰的尸体，可是，可是如果可以预料到今天的场景，当年他是否还会做出同样的决定……

“呵，呵呵呵……”身后忽的传来一声低笑，陆衍之转头，后视镜里季烟笑的张扬，慢慢抬眸对上他的眼睛，身子前倾，陆衍之一惊，一股不好的预感袭来。

“陆衍之，我们一起去死吧！”季烟猛地扑向前，抢过他的方向盘，往桥边撞过去。

“你疯了！”陆衍之一把甩开她，猛地转过边，自己撞上玻璃窗，车子熄火，戛然而止。

“放开我！放开我！”季烟被陆衍之一路拖拽着进屋，狠狠扔进沙发里。

陆衍之气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漆黑的眸子里火光隐约。

季烟不再吵闹，静静看了他几秒，慢慢哑然失笑。

沙哑又尖细的嗓音透着一丝鬼魅。

“你笑什么？”陆衍之皱眉。

季烟也不说话，继续笑着。

“季烟！”

陆衍之捏了捏眉心，后背的灼烧感依然清晰，他的声音有些无力，“是不是这两天我对你太好，让你忘记自己的身份了？”

话落，季烟猛地止住笑声，眼神狠厉的射向他，“身份！？”

“什么身份？”

“季家大小姐季烟？”

“你的某一任女朋友？”

“黄金台的小姐？”

“是你的玩物？！”

季烟字字声嘶力竭，似是要把这八年来所有的隐忍和不满全都发泄出来。

她受不了了，她装不下去了！

太苦了，太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