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下手机。
「看来今晚是等不到了,咱们先吃。」
菜不少,海里游的地上跑的,应有尽有。
「给他留两盘,意思意思就可以了。」
阿花看我把各种大菜往外挑,有点犹豫。
「会不会不太好?」
「没事儿,顾总在外面应酬,肯定是吃了再回家的,还差咱们这点打牙祭?」
吃完了饭,我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剔牙。
啧,不愧是百年老字号,那糟鹅做得真是一绝!还有那——
啪嗒,玄关处传来开门声。
我从阿花眼里看到了一丝惶恐。
「先生回来了!」
……
顾天越进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手忙脚乱从沙发上爬起来的我,嘴里还叼着根牙签。
和站在玄关处、西装革履挺拔的他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略微吃惊,一边换鞋进屋一边上下打量我。
我故作镇定。
「顾总……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顾天越扫了眼厨房的方向。
「你不是说今天要亲自下厨?叶大小姐的面子,当然要给。」
压力给到我这儿了。
我脑子里立马浮现出一桌残羹冷炙……
眼看着他要朝饭厅进发,我一个箭步冲过去。
「等等老公!我来帮你脱外套!」
说着赶紧给阿花递眼色——剩饭剩菜什么的,叫未来「金主」看到了,那还得了?
阿花会意,急道:「我去把菜热一热!」说完便冲向厨房。
顾天越差点跟我撞在一起,他急急往后退了一步,两只胳膊条件反射地扶住我的肩。
我手伸向他的衣领,还没碰到,被他一把抓住。
「你刚才叫我什么?」
啊……怪我嘴巴太快。
我干笑几声。
「咱们结婚快一年了,互相也该叫得亲切点了吧。」
「老是一口一个顾总、叶小姐的,多见外!」
顾天越盯着我,两只眼神炯炯有神。
「刚结婚的时候,你说大家还是客气礼貌一点比较好。」
他一字一句地复述我说过的话——
「要维持这段婚姻,最重要是双方得有合作精神,且保持必要的距离。」
我两眼一黑,为以前的「诳语」悔不当初。
「哈哈,人是会变得嘛。」
我扶着他的肩膀站稳,顺手帮他脱外套。
顾天越很高,肩膀又宽。
客厅的吊灯在头上微微摇晃,我整个人被罩在他的阴影之下,有呼吸轻轻喷在我的额头上……
饶是脸厚如我,也生出几分羞涩来。
不对,我叶媛是谁?万花丛中过的人!还怕这种小场面?
把外套往沙发上一扔,抬眼看,顾天越头偏向另一边,眼神微微躲闪。
看不出「冰山」也有这一面,倒像我调戏了他似的。
我得意地上手挽住他的胳膊,估摸着阿花也收拾得差不多了。
「来!尝尝我的手艺。」
3
来到饭厅,我俩一起沉默了。
偌大的餐桌上:一碗白米饭,一盘青菜,一盘凉拌皮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