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后，他才知道，这种感觉原来叫心痛。

欠影胸口剧痛，她从回忆中醒来，满脸是泪。现竟已是第二天了，她并不知道昨日的仙魔之战是如何停休的，也不知道她是如何回到厢房的。连同脑海中不断浮现的故事，她已经分不清那是过往的人，还是梦里的事，甚至是想象出来的事。

一抬眼，子华的脸就出现在她面前。但在她眼里，这张脸却属于另一人，四百年前的四皇子，楚王殿下。

“殿下。”欠影抓住子华，微声叫道。

殿下，还以为一辈子再也见不到了。当日的楚王，一如既往的楚王，冷俊的外表下，你总是藏了一刻火热的心。

那一年，我将太子服毒后的药瓶放在你谋士的房里，你因此受了牵连。我本以为帮子冽做了最后这一件事就能解脱，我不想再见他，太伤。而我，也把你害得够惨了。当日皇上本来要将你处死以祭太子，大臣纷纷为你求情。最终，皇上夺了你的爵位，把你贬作庶民。

找到楚王时，她依然是依然是秦王的手下的一名细作，只因秦王一句“我需要你。”她的心冷了，不再容易心软。但是，看到在码头当苦力的楚王，她还是心痛了。

“你早知道是我？”炎热的码头，楚王的衣襟被汗水全部浸湿。天之骄子的楚王啊，一辈子都注定锦衣玉食的楚王，就这样被她给害了。

“从你进府里的第一天就知道。”楚王道。没有任何怨言。

她哭了，她知道自己的行为是多么的可笑，可是，却不能抑制。她伸手想要环抱着他，却被他轻易地避开。

“我身上脏。”扛起东西，他装作满不在乎地走开。

“我知道你恨我，我知道你一直都恨我。”欠影抓着子华的手越来越紧，她也越来越激动，越来越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

了华将手一挥，甩开她的手，将她扔在一边。

欠影意识自己失态，拖着爱伤的身体又往子华边上靠：“对不起。”

他定是不记得了，也或许，他并不是四百年前的故人。

子华瞥了她一眼，道：“我与他有这么像吗？”

“像，根本就是一个人。”欠影痴痴地望着他。

“那昨晚的那人呢？”子华再问。其实他对那人也是有感应的，只是没欠影那么强烈罢了，“他又是谁？”

“汉王朝的二皇子，子冽，后来登基为帝。为汉璟帝。”欠影从牙缝里咬出这几个字。子冽，多年后提到，依然心还会滴血。

“是么？”子华一副无谓的表情。

汉朝么？他的记忆就是从人间的汉朝开始的，算起来，确实也有好几百年了。只是，百年来的记忆也都是重复，重复，再重复，了无新意。

欠影对子华的感情是感激了，感动的，夹着很多很多的愧疚。当然，也有爱慕，百年前曾有的爱慕。

子华转身，一股怨念从心头而出，他打了一个寒颤，全身开始发寒发抖。头顶黑烟缭绕。魔气，他压制不了的魔气从体内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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